皇帝听了这声似娇似媚的嗔笑,只觉心中一动,当即便将怀中美人抱起,朝着寝殿大步流星而去。
云熹宫内的云嫔等了半晌,也不见派去的内官回来,随即问一旁的云丽,“这妖女,才将入宫连个位份都没有,皇上竟也将她安置在锦华宫,倒叫这妖女平白坐上这一宫主位。”
云丽忙在一旁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陛下兴许只是觉着现下不好将龄婵姑娘安置在别处,这才另行安置了住处,依照宫里的规矩,再如何,也不大好让龄婵姑娘一进宫便封了什么大的位份。”
云嫔这许多年来,只因出身不佳,故而一直待在这嫔位。皇帝也是好耐心,既然朝臣反对云嫔晋位,皇帝便也就不晋云嫔的位,却也给了云嫔宠冠六宫的殊荣。
可不知为何,今儿瞧见了那叫龄婵的女子,却叫云嫔心中有了一丝担忧。
但仔细想想,丽妃虽不蠢笨,倒也算不得多有心机手段,怎会晓得寻来此等女子,还亲自送到皇帝跟前?
正琢磨着,就见遣去的内官匆匆忙忙地回来。
“娘娘,奴才去了锦华宫,见着……”内官到了云嫔跟前径直跪下,低着头道。
“见着什么?”云嫔目光顿时变得锐利,紧盯着地上的内官厉声问。
内官听出了云嫔语气不善,顿时有些哆哆嗦嗦,道:“奴……奴才见陛下正在听曲儿,说是今儿就宿在锦华宫内,不来了,让……让娘娘早些歇息,不必等陛下过来。”
云嫔闻言冷笑一声,摆手让内官退下。
云丽这时上前递过一盏茶,柔声劝慰道:“到底是丽妃娘娘送来的人,陛下只是不想拂了丽妃娘娘的脸面,这才收下那龄婵。想来陛下还是惦记娘娘的。”
云嫔听了这话,却并未展颜,反倒眉头一蹙,冷声道:“你觉着如此?”
云丽颇为恳切地点点头,“娘娘切莫因此与陛下生了嫌隙才是。”
云嫔想了想,倒觉着又几分道理,随即深情稍缓,看向云丽,“想来,去了一趟陆家,回来竟持重不少,也变聪明了些。”
云丽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怯意,当即颔首垂下眼帘,“娘娘谬赞。”
云嫔并未瞧出云丽有何不对劲,只是抬眼看向殿外,有些恍惚喃喃道:“明儿,咱们还是去回回这个龄婵姑娘吧。”
翌日一早,贤妃便去了趟嘉祁宫。
皇后刚起身,闻听贤妃来了,便随意换了身衣裳,到了外殿。
见着皇后,贤妃却是满心愧疚,朝着皇后径直跪下。
皇后见此,便知贤妃定然有话要说,便朝着一旁的岳嬷嬷使了个眼色。
岳嬷嬷当即遣退殿中宫人们,自己也到殿门外候着。
见殿中没了人,皇后这才坐下开口,“究竟何事,才叫你如此跪我?”
对于贤妃的这通跪,皇后并没有拒绝。她了解贤妃的脾气,若是要跪,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况且,若非真的有事,贤妃也不至于忽然如此。
就见贤妃朝着皇后叩首,继而抬头看向皇后,“求皇后娘娘治臣妾的罪。”
皇后却是不解,“治罪?治什么罪?”
贤妃道:“臣妾明知皇后娘娘子侄李将军属意陆家大小姐,太后也已替其求亲,却……却一时鬼迷了心窍,为着自己儿子,使之手段算计了陆大小姐,险些陷陆大小姐于不义。”
皇后一听这话,顿时一愣。
算计?手段?
饶是贤妃说得如此恳切,皇后听来也是不信的。
这一来,贤妃这人的脾性她这些年来很是了解,她们两家也是世家,这从小相处之人,自知是个什么品性。
若说算计陷害,定然不会有贤妃什么事。
可是,贤妃却说,险些陷陆观澜于不义?又是为何?
随即便问:“你这话何意?”
贤妃便将自己如何在猎场设下陷阱,又是如何想要促成陆观澜同成墨的亲事,更将自己打算毁人清白的心思和盘托出。
皇后听得也是心惊胆战,更是不敢想,此事若真的发生,陆观澜又将如何自处。
陆观澜那样的心气,那般的性子,若是真被人如此对待,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此,皇后长叹一声,“糊涂!”
贤妃跪在地上不语,等着皇后责罚。
墨儿是她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如今却生出这样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脱不了罪责。
既然是自己儿子犯的错,可她又不忍心让儿子受过,便想用这法子,也好叫儿子看看,他犯的错,要自己亲娘来受。
虽说儿子一时糊涂,可她相信,这孩子到底心善,也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