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来受过,才能叫儿子明白一些道理。
皇后见着贤妃铁了心的等着受罚,便道:“这件事可还有旁的人知晓?”
贤妃摇头,“此事只是乃臣妾一人所为,旁人都不知。”
皇后点点头,思索良久,才道:“好在陆观澜没事,你虽犯了糊涂,到底没有酿成大错。此事既无人知晓,若本宫突然降责于你,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更不能将此事的缘由说出去。可……你这回的确是犯了错,那本宫便罚你,去宫外的皇寺住上些日子,也好静静心吧。”
妃嫔若无大错,都不会去皇寺呆着,若说哪位嫔妃去了皇寺修行,那定然是犯了什么错,为着说出去好听,才以此为借口,将其送过去。
去了皇寺的妃嫔,若不被皇帝顾惜,那便是到老到死,也再不能回宫。
皇后此番的责罚,一则,是想着毕竟自己还在宫内,待贤妃去些时日,自己再将贤妃接回来便是。二则,让贤妃去皇寺,同样是说修行的理由,便不用再想其他缘由搪塞众人,众人也不便再问,此事便算过去了。
而贤妃,得了这样的惩罚,一来去寺中能好好静心,二来于嫔妃而言,这等的责罚也算是够了,于陆观澜,也算有个交待。
贤妃对此发落似乎很满意,叩谢皇后,当即便退下。
贤妃走后,岳嬷嬷进了殿中。
皇后道:“方才,你可有听见?”
岳嬷嬷颔首,“奴婢不敢听。”
皇后叹了口气,晓得岳嬷嬷耳朵灵,自然是将方才她与贤妃所言听得一清二楚,便道:“依你所见,贤妃此举,究竟为何?”
岳嬷嬷想了想,“想来,定然是同那陆观澜的凤命之说有关。”
皇后点头。
当时听闻此事后,她也有些纳闷儿,更想着,恐怕陆观澜与侄儿的婚事便要就此作罢。
可瞧着皇帝的意思,却又不像是接纳陆观澜,也没有属意让陆观澜做二皇子妃。
要说贤妃为着争储,为着所谓的凤命之说,她是断然不信。
成墨这孩子本就有贵命,自小就被皇帝看重。虽未立储,可谁都看得出,皇帝这是把他当作了继位人选。
如此又何必为着所谓的凤命之说,为着争储去设计陷害呢。
这不仅叫皇后想不通,岳嬷嬷也是觉得奇怪。
贤妃这许多年来多番帮衬,要说若无贤妃,恐怕皇后娘娘在这宫中孤寂非常也就罢了,兴许早就从这后位上被人拉了下去。
可就是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皇后想了半晌,实在不大明白,便冲岳嬷嬷道:“你晚些时候去查查,前日猎场发生了些什么事。”
岳嬷嬷当即颔首应声答是。
这边陆经竹高高兴兴地准备着明日中秋,那边周素素却是担忧不已。
这眼看着都已经一夜过去,陆莲青却还未回来,几次想去寻老爷问问,可老爷避而不见,好似根本不想搭理自己。
陆莲华见着周素素焦急地在屋中踱步,当即便问:“阿娘,可让女儿再去求求大姐姐?”
周素素闻言连忙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摇头道:“不行,明日宋月梅就要接出来了,此时你大姐姐哪里有空理会咱们,你父亲不是说派人去寻了吗?怎的还没个消息?”
陆莲华心中也是担忧焦虑,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忽见玉儿从外头奔来,一进屋脸上便是喜色,“四小姐回来啦!”
周素素先是一愣,片刻间回过神,忙带着陆莲华出了院子去接。
刚到门口,就见陆莲青也是被抬着回来,同那日一样,都是被抬回来的。可这回衣衫倒是并无不整,反倒是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人未醒。
周素素心中虽奇怪,可看着送陆莲青回来的人,却并非像是老爷派去的,便冲玉儿使了个眼色。
玉儿连忙掏出些银子塞给送人回来的婆子,问道:“这位嬷嬷,能否问问,咱们小姐这是……”
那婆子并没收下玉儿塞过去的银子,只是睨了一眼周素素,道:“是咱们主子发现了贵小姐晕倒在山上,这才好心将人送回,无需感谢,也无需理会咱们究竟来自何处。”
婆子知道周素素想问自己是什么人,索性便直说了。
周素素听了这话,便也不好再问,看样子,自己女儿是没事了,便忙屈身对着婆子行礼,“多谢这位嬷嬷。”
见着这婆子不收银子,便知这婆子来处该是不小。周素素自然不敢怠慢,更是对着婆子毕恭毕敬。
婆子有些傲气,但瞧着周素素还算谦恭,便也没说什么,朝着周素素微微颔首,转身又随着来时马车走了。
周素素四下看了,幸而这会儿街上无人瞧见,便赶紧让人将陆莲青抬回院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