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一?些事,好比如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以及待在阿雪身边那么久的男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到玫红晕染天际的傍晚时,刚睡醒并喝了药后的时葑,便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声音。
“施大人,陛下说是请您到他的帐篷中一?趟。”
“好,这次还麻烦公公多跑一?趟了。”
“何来的麻烦,何况奴才都是为陛下办事的。”
时葑刚打算起身时,身旁人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并使得她重新跌坐回他腿上,而他的手?,则还放在她的肚子上为其温柔轻揉着。
“阿雪此番前去,就不担心有诈吗,何况你的身子未好,我实在是担心得紧。”
“我不过就是去陛下的帐篷中一?趟,又不像你嘴里说的是去那等龙潭虎穴。”时葑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并且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一?次回来后的莲香变得和之前隐有几分不同了,可是那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若说唯一的感受,那便是他变得越发黏人了,恨不得就跟一?块狗皮膏药时刻黏在她身上,并且还是那种撕都撕不走的粘度。
而等她来到楚王的帐篷中却并未见到楚王,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人,反倒是等她进去后,帐篷的帘子忽地被掀开。
其中一?名士兵更拿着红缨枪直指着她,双目怒瞪道:“大胆刺客,居然胆敢行刺陛下,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可怜时葑还未来得及解释,甚至是在张嘴的那一瞬,便被其他人给团团围住。
这一?场戏,就像早有预谋。
等回了大都后,其他人都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唯有时葑一?人被落了大狱。
因?着有人提前打点好的缘故,使得她在里面并没有很难捱,更重要的是她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就连这监狱里头,还有人好心的给她送了一?张毯子,这待遇比起其他人来,可不知要好上多少?。
坐在稻草堆上,正耐心编织着一?双草鞋的时葑听到走道中传来的脚步声时,方才抬起了头,朝那定在门外之人看去。
“好久不见,施大人可别来无恙。”青年带着几分阴寒之气的嗓音,配合着空荡荡的监狱,总给人泛起一种莫名的阴森感。
“原是少卿大人来了,说来你我二人倒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时葑倒是没有想到,今日来审问她的人会是他,随即唇瓣轻勾,露出一抹讽笑道。
“就是不知道那么晚了,少?卿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不过是本官惦记着施大人一日未曾进食,现在特意好心的送些吃食来给施大人,再说你我二人之间可还有过办案的交情,于情于理我都得要过来看看你。”
“本官买了施大人最喜欢吃的烧鸡和烤鸭,还望施大人不要客气才好。”谢玖霖说话间,还不忘将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烤鸭给拿了出来,并放在她的面前。
“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不知道我吃了后,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鼻尖微动的时葑看着近在咫尺的吃食后,肚子倒是先一?步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
“怎么会见不到太阳,不过现在外头正在下雨,也不知明日是否会停,说不定?等施大人出来的时候,那太阳也会夹道欢迎。”
“是吗。”半低着头的时葑任由一头乱发散落,也正遮住了那张白皙的阴沉小脸。
“反倒是施大人若是再不吃,这菜可就得要凉了,现在这天还冷,要是这鸡腿上泛起了油花来,不但这味道比不上现在,说不定?啊,这人吃了后,还会拉肚子”
“既然这是少卿大人给我送来的吃食,我又怎有不吃的理由。”说话间,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在了嘴里嚼了下,并咽下了肚子。
而铁杆外的谢玖霖则双手?抱胸的盯着她那张咀嚼的嘴不放,等见她吃得差不多后,方才转身离开。
并在她离开的那一瞬,原先还吃着鸡腿的人,却是浑身抽搐了一?下往下倒去,更打翻了那还未吃完的饭菜。
而那本应离去之人,却是再次去而复返,脸上则不再挂着先前那抹虚伪至极的笑,而是满脸阴沉。
“将人给处理好了,务必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很快,紧闭的铁门被落了锁,地上打翻的吃食尽数被人踩到脚底下,污成一?片狼藉。
正当俩名衙役准备抬人扔出去时,原先躺在地上之人却是倏然睁开了眼,手?中锋利的匕首迅速朝着其中一?人的喉咙割去,并挟持住另一人往那出口方向跑去。
“你想杀了我,不过可没有那么容易。”时葑低头吐出藏在嘴里的吃食,并且她那宽大的袖袍中,也不知藏了多少?。
“你没有吃那些东西!”谢玖霖看着这掉落一地的鸡骨头和肉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那人总说这人就是一条狡猾的鬣狗,他本以为会万无一?失的,谁知道会阴沟里?翻船。
“少?卿大人给的东西,下官怎有那个胆子敢真的吃,毕竟下官可是还想要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时葑在逃出牢笼的瞬间便将对方给抹了脖子,更飞快的往那通道口跑去。
“来人,拿下她。”双眉凝寒的谢玖霖抽出腰间佩剑,马上与她缠斗在一起,原先守在边上的士兵听见声音,马上赶了过来。
“呸,想杀我,也得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时葑同谢玖霖缠斗在一起时,可人并未恋战,反倒是借着他的攻势不断的给自己开出一条小道,并往那天牢门外跑去。
今夜的监狱里头静悄悄的,唯有夹道两旁的烛火将彼此的影子拉得格外悠长飘逸,更泛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突然一柄泛着森冷寒光的刀影闪现在她身后,并暗中配合着另一人,似要将她的项上人头给当场落地时。
“滚!”双目爆怒的时葑抬脚就往那想要偷袭她的人一脚踹开,脚上的力度不见丝毫减缓,她则借此机会往那无人把守的出口跑去。
本以为她出了这道门,换来的会是一个为自己沉冤得雪的机会。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就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原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刚冲出监狱的时葑,看着早已在外守株待兔许久的御林军时,瞬间笑得连眼角都淌了泪。
怪不得她前面就说哪里有奇怪的点,原来奇怪的点在这里?。
她本以为自己会是那执棋之人,可谁曾想到,她自始至终不过就是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这一?次,她倒是格外的淡定,倒不如说是认命了才对。
“你们来了。”轻飘飘的一?句,仿佛风一吹便散了,更不曾吹落在任何一?人的耳边。
“大胆罪臣,竟敢私自逃离天牢。”
“所?以我现在等着你们抓我进去。”时葑眼中带笑的伸出手,并扔下了手?中的匕首,整个人露出一副在乖巧不过之态。
毕竟现在的她除了认命后,还能做什么,垂死挣扎还奋勇抵抗,不,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唯一想要的,那便是活下去,永远永远的活下去。
只因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她也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亲口走到他们的面前,质问着他们。
你们当年为什么选择生下我,又为什么要将我抛弃,若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将我掐死的好,因?为这样,我就不必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早春的天是雾蒙蒙的,更是杏雨斜斜入万家。
而正武十二年间,官居正四品下的掌律令的探花郎,因?意图刺杀楚王被提前发现,楚王念其年幼网开一?面,现将人贬为平民,驱出皇城,并永世不得她再入朝为官。
时葑被赶出皇城的那一天,天上也下起了蒙蒙细雨,连带着她的发间都泛起了几分湿润。
甚至来相送之人都无,也对,毕竟她现在可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罪臣,普天之下又有谁喜欢给自己身上沾上几点腥啊。
眼眶泛酸的时葑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从天上飘下的杏雨,可是那雨丝细朦朦的,轻悠悠的,完全抓不住。
久了,反倒是她的身上泛起了一?股刺骨寒意。
正当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那远处而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嗓音。
“阿雪,你等等我。”
烟雨朦胧,十里?春风中,她看见那正抛下一?切朝她奔来的青年,一?如当年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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