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纠纷是最好办的案子,只要证据收集齐全,国家相关部门百分百站在劳动者的立场。
导师嫌过?于简单,直接扔给了她,本意是锻炼她。
周耘在委托人的那一栏里,见到了吴耕的名字。
吴耕在某平台上连载漫画。
作品完成了却没有拿到应有的报酬。
周耘在办公室里捧着手?机,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按照老师给的号码,拨了过?去。
之后,就是很有意思的剧情了。
周耘内心忐忑,半天才拿捏住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地道:“吴先生,你好,我是XX律所的律师助理,请问能预约个时间,聊聊您的具体情况吗?”
吴耕的声线流利清楚,疏离有礼:“具体案情描述我已提交的非常详细,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电话里可以直接问。”
高中三年从未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周耘不禁恍惚。
吴耕:“喂?”
周耘:“哦,在,您的描述我看过?了,有几点不解,我想问一下,您之前有和平台沟通过?吗?”
吴耕:“我和他们要钱,他们让我等。”
周耘:“让你等多久?”
吴耕:“没说。”
周耘:“如果您有录音的话……”
吴耕:“没有。”
周耘:“好,有合同能证明你们的劳动关系吗?”
吴耕:“有,但是我手?里没有。”
周耘:“……”
他好像自己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
通过?电话处理过?的声音,周耘总觉得和记忆中有偏差。
周耘叹了口气。
那别可能误会了她的情绪。
只听吴耕说:“没关系,我不急,你们可以慢慢要,我订金先付了一半,另一半等我受到欠款再付……”
平台欠他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额。
六位数。
啥家庭啊。
周耘就劝他:“欠的这?个数目真不少,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欠款过万,老板赖账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非常严重的违法欠薪行为,必须要追回,请您也一定严肃对待。”
吴耕:“没事儿,我相信你们。”
周耘:“……”
吴耕:“冒昧问一下,是您负责我的案子吗?您贵姓?”
周耘深呼了口气:“我姓周。”
吴耕:“周律。”
周耘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叫周耘。”
曲又云反反复复看完了这?段剧情。
拿起手?机给顾言昭打电话。
顾言昭开开心心道:“哎,又云姐。”
曲又云:“今天忙吗?”
顾言昭说:“今天已经忙完了,正在看剧本。”
曲又云:“明天要拍的戏是打电话。”
顾言昭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要现在排练一遍吗?”
曲又云不止一次感慨过他的细心。
也不止一次感动于他的体?贴。
温柔永远是最能打动她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
什么少年意气,什么张扬峥嵘……
也许一时能惊艳到她,但很快便如天上明灭的星星一般泯然于众。
只有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温柔,像挥而不去的月光,永远停留在窗棂。
两个人在电话里对了几遍词。
差不多之后,又乱七八糟的聊到了别处。
分开有快七天了。
最后挂断语音的时候。
曲又云握着手?里,向上一划,连续七天的聊天记录,每天晚上11点开始语音通话,聊天时常最短不低于三个小时。
有一天,通了一整宿。
各自睡着了,但是语音还连着,曲又云早晨醒来碰掉耳机时,还不可置信的呆愣了很久。
曲又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时间的弹性。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挤,总会有的。
曲又云每天在片场日夜颠倒,工作时间长达十?四个小时,居然还能挤出那么富余时间谈情说爱?
第二天早晨到片场。
曲又云随手拽了个凳子往屁股底下一塞,手?里捧着一杯现磨红枣豆浆,有点烫,慢慢吸溜。
到七点多,人陆陆续续满起来。
冯琼导演要求先拍打电话那段戏。
这?一段戏只要求周耘出境。
吴耕只用出个声音即可。
其实对话的节奏和停顿他们昨晚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平衡点。
磨了那么久,台词是一点瑕疵没有。
主要在于曲又云的表情特写。
冯琼导演直接准备来一个大长镜,对在场的工作人员和大小演员说:“等着看啊,又云老师今天给你们露一手?。”语气颇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