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入夜后,姜雨笙都是和采冬一个屋子,今日不知为何,早起时她就一直心神不定的。
茶花担心她,便抱着孩子一直陪在她身边,说些有趣的事分散注意力,看她一直揉腰,把孩子交给陈婆子,轻轻替她揉着:“夫人,可是坐久了难受?”
姜雨笙摇头:“就是觉得酸胀。”
可入夜后,孩子都睡着了,茶花如今才刚过月子,姜雨笙也催着她去睡觉。
外面月色皎洁,偶有黄狗叫吠,姜雨笙披着披风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却没想到突然毫无征兆的有股暖流流了下来。
她讶然不已,连忙缓缓地转了个身,背靠着窗户,稳住声音唤了声:“采冬。”
采冬睡得浅,听她一声叫就马上醒来,回头看姜雨笙站在不动,神情凝重,连忙起身:“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羊水破了。”姜雨笙尽量保持平静,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采冬比她更紧张,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弹起来:“羊水破了?夫人你别动,我马上就去请产婆。”
当初给茶花接生的两个产婆如今就住在院子后面的那间屋子里。
她们原本是要走的,但没想到姜雨笙来了,陈婆子便说服两个婆子留下,说都城如今乱了,不如就在这住下,待平稳了再回去。
陈婆子给的银子多,两个产婆自然满心欢喜地留了下来。
如今这睡的安稳,听得陡然响起的敲门声都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产婆披了件夹袄就去开门,看是头发散乱的采冬,惊讶道:“你这是……”
“请两位随我来,有人要生了。”
两位婆子连忙带上吃饭的家伙跟着采冬去了,本以为是庄子上哪户人家,却没想到竟是陈富春家的,这茶花不是刚生的吗?
这一动静陈婆子自然也知晓了,她连忙去厨房烧热水,灶火一下就点燃,轻飘在了夜空中。
姜雨笙躺在床上,两个婆子查看她的情况,其中婆子轻轻摁着肚子,面色越发黑沉起来:“不好,这孩子胎位不正。”
在古代,医疗条件不发达,对妇人来说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踩在鬼门关上,若是胎位不正,那更是凶险万分。
“这可怎么办?”采冬一下就急了,“要么我先去请个大夫,没事最好,若是有什么事,大夫就在门外守着也更快些。”否则真等出事了,去请都来不及了。
这庄子上的赤脚大夫只懂些基本的皮毛,胎位不正这等凶险的事就是一般的大夫都解决不了,更别提是赤脚大夫了。
姜雨笙此刻已经感觉到阵痛了,没想到这突然就发作了。
白日隐约有些腰酸腰痛,她以为是站久了或者坐久了的缘故,现在想来只怕也是要生的预兆了。
“那你快去。”陈婆子道,“去把富春叫起来,让他套车送你去,这镇上那位牛大夫医术还算不错,去把他请来。”
采冬急急忙忙地出去了,陈婆子又去看看锅里的热水,一会又进来问姜雨笙饿不饿,是否有力气生。
在一阵阵痛袭来时,姜雨笙突然一把扣住离她最近那婆子的手腕。
那婆子不妨姜雨笙回突然伸手抓她,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嘘。”姜雨笙咬了自己舌尖一下,示意两个婆子别说话,她细细听着,脸色逐渐变了。
果然,才驾车出去没多久的陈富春和采冬弃车从小道绕了回来,一进门采冬就道:“快,进地窖,有人来了。”
对村子来说,天黑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在外面走动,何况还是这么多的人。
这时候挪动产妇还要搬到地窖里很是危险,可谁也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人,再危险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