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瑞这一回却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娘娘,此事说来话长,时不待我,马车已经套好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他目光扫一圈,见没瞧见小怡宁,又面色为难道:“小公主……”
林月初看了一眼天色,大晚上的赶路?
宋元清当真病得要死,要赶着见小怡宁最后一面了?
虽觉得有些蹊跷,但林月初也没犹豫太久。
点一点头道:“才出去看了灯会,玩累了,我去抱她。”
从花厅出来,谢元娘就在门口等着,二人对视一眼。
谢元娘道:“这连夜赶路的,也吃不消,被褥我已经叫人抱到马车上了,我再去准备干粮和水。”
林月初点一点头,也没说什么,只去了自己屋子。
轻手轻脚的收了换洗的衣裳,又用斗篷将小怡宁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出去。
小怡宁累得很了,一直都在睡觉,压根不知出了什么事。
马车是养猪场准备的,上头挂着两盏油灯。
段天瑞伸手准备帮林月初把小怡宁抱上车,却遭到了拒绝。
林月初站着不动,问段天瑞:“我始终不明白,圣上一向身体康健,到底是突生了什么样的疾病?”
段天瑞跑了几天几夜,急得嘴里都是泡,见林月初还不急不缓的,也很是暴躁。
“娘娘,圣上也只是肉体凡胎,且圣上为了娘娘得罪了多少人,朝廷上下想他死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娘娘是在猜疑吗?”
林月初不做声,她当然不是猜疑宋元清,而是猜疑旁人。
段天瑞眉心蹙起,很有些不悦。
一个女子,遇事冷静沉稳是好事,但太过冷静理智,也未免有些显得无情。
段天瑞忍着不快,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里的玉牌递给林月初。
“这是圣上让下官交给娘娘的。”
林月初接过玉牌,拽紧在手心,眼角余光又撇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元娘。
这才抱着小怡宁上了马车,赶着夜路,往京城而去。
待马车一走,养猪场后门有人牵马而出,一人翻身上马,往博州定江坊而去;另一人则策马跟随马车,一路往京中去。
即便是夜晚赶路,可马车在官道上亦跑得飞快。
幸得马车里垫了厚厚的被褥,不然照这样颠进京,只怕还没见着宋元清,就先散架了。
天亮时分,马车已到了益州相邻州府的一个小镇上。
段天瑞在街边买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递进车内:“沿途赶路,耽误不得,还望娘娘公主多担待。”
余光瞥见林月初身边的小怡宁依旧裹得紧紧的,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心里有些奇怪。
林月初却飞快放下车帘,阻隔了他的视线。
声音发冷的问道:“段大人,这都走了一夜了,该说的,你可一句都没说。”
半响后,段天瑞暂替了车夫,坐在车辕上赶车。
他往马车上微微侧身,听到几句女童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机智过人,想来下官即便不说,娘娘也是能猜到七七八八的。”
林月初轻哼一声:“段大人同我也非初识,不需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段天瑞面色略僵,继续道:“圣上是中毒,不过下官从京城出来时,太医院尚未断定到底是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