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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晋江(揪红包)(1 / 2)


当沈湛接到公安局来电, 看见像小乞丐一样脏兮兮乔乔,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

直到警察带他去见报案者。

沈湛抬头望去,看到其中一名“受害者”肿成猪头脸, 以及另一位断了胳膊正在医院打石膏视频。

据说,那两个男人是因为被揍得连滚带爬,被云乔暴力手段吓得屁股尿流,最后不得已报警向警察求救。

云乔被带进警察局后,淡定做笔录,表示自己只是正当防卫。

那边环境在监控摄像盲区, 暂时无法取得证据,一个看起来娇滴滴女孩把两个身强力壮男人撂倒在地, 甚至吓得对方不顾一切报警,而她全身上下仅仅有些脏迹,没有半点受伤迹象。

正当防卫没错, 只是现在没取到证据, 两个男人又被打成那样, 警察没办法直接放人。

他们让云乔联系家人, 云乔却不再配合, 说自己没有家人。

查她身份不是景城人, 警察更不敢随意放她离开。

接下来时间里, 云乔拧眉又捏手指, 各种小动作表现她犹豫, 坐在那里思考整整半小时,才一副不情不愿报出沈湛联系方式。

最初他们看这姑娘挺有骨气, 胆量不小, 揍了人坐在警察局依然不慌不忙, 有条不紊配合查证, 淡定得很。后来见她颇为纠结模样,很显然,她不愿让家人朋友知道自己处境。

好在顺利联系上人,同时也查到那两名报警男士身份。

那两人喝了许多酒,经常在那片出没,风评不太好。不过是两个有贼心没能力胆小鬼,借着酒劲儿调戏女孩,不曾想会遇到硬茬,悔得肠子都青了。

理论上,对方挑起事端,事实却是云乔毫发无损而对方伤亡惨重。

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方式是调解。

一人断了胳膊在医院,一人就在警察局,乔乔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到沈湛身后,双手紧紧抱住沈湛胳膊,脑袋低低不太抬头去看,“哥哥,我怕。”

听见云乔娇娇软软还带着颤抖声音,男人差点吐血。

她害怕?

到底是谁追着他们打,把他跟兄弟揍成这样?

然而男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浑身骨头散架重组似,生怕自己再招惹到那个女魔头。

此刻,他们口中女魔头紧紧闭着眼睛,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似,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怪叔叔好可怕。”

警察:“……”

醉汉:“……”

搁这儿装啥娇花呢?

这件事没有对云乔造成实际性伤害,沈湛并不想把事态扩大,这对云乔名声不好,但也绝不能纵容对方以金钱方式达成和解。

“我家小姑娘保护自己没有错,他们主动挑事,还不许人正当防卫?”

“喝酒闹事,如果今天遇见是别人,或许他们就得逞了呢?”

一句句犀利质问砸人头顶,丝毫不见惧色。

“我跟兄弟不过是路过,那女追着我们打。”醉汉一口咬定是云乔闹事,把过错全部推到女孩身上。

“你们要是不肯承认,咱们就挨个好好查。”他垂眸活动着手指骨节,丝毫不见慌乱,淡定自信神态几乎是碾压式逼得对方节节败退,“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奉陪到底。”

社会败类,断条胳膊算便宜他了,还想从这里捞钱,门都没有。

谁也不能欺负他家小姑娘!

做坏事人总会心虚,相比较于沈湛铿锵有力坦荡,醉汉有些发憷,怕是遇到大有来头人,阴沟里翻船。

待沈湛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拘谨乔乔连忙跑到沈湛身边,不安目光扫过四周,小心翼翼问:“哥哥,是不是乔乔做错事了?”

“没有,乔乔懂得保护自己,做得很好。”

这种复杂事就没必要让乔乔知道,对于旁人疑惑眼神,他也没必要解释乔乔特殊性。

处理好一切手续,沈湛终于能领走云乔。

现在是六岁乔乔,走在外面沈湛下意识牵住她手,乔乔站在原地不动,“哥哥,我吉他。”

沈湛挑眉,想起进来时见乔乔手里抱着一把金色吉他,外表很不错,他看一眼就有印象。

倒是好奇,“哪来吉他?”

“给哥哥。”

“给我?你买?”

“唔。”乔乔答不上来,为难皱起眉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沈湛有些诧异,很快猜到另一种可能性,“你醒来时候,吉他就在你身边,你知道这是要送给我,是吗?”

“嗯!送哥哥!”回答得铿锵有力。

干脆而坚定地声音不轻不重撞击在沈湛心间,漆黑瞳孔染上一层意味深长光,心底最柔软地方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塌陷。

那种改变缓慢而轻,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最终他在云乔包里找到收据单,那家收藏馆就属于这片区域,难怪云乔会跑来这么远地方。

这大概是云乔买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理,因为一些列原因变成乔乔。或许真是送给他,又或许是乔乔太过依赖他而误解了自己本身意思。

沈湛没有戳破,把脏兮兮小姑娘跟她小心翼翼守护珍贵礼物一并带回家。

-

洗手池水哗啦啦流出来,回家第一件事,沈湛率先把云乔拉到洗手间让她照镜子看清自己花猫脸,“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脏了。”乔乔囫囵往脸上摸了两下,干燥手擦不掉。

沈湛恶趣味捏她脸蛋,“像个脏兮兮小乞丐。”

不知这形容词戳到云乔哪个神经,她竟咯呵呵笑出来。

“还笑?怎么变得傻乎乎。”

沈湛拿起打湿毛巾往她脸上一抹,白里透红脸蛋露出来,水嫩有光泽。给她擦脸时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从脸颊轻擦而过,滑滑感觉。

心口忽然加速一跳,沈湛受那股异样冲击,触电般抽回手。

之前都是云乔自己洗头,六岁乔乔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可现在浑身脏兮兮,估计头发也好不到哪去。

小姑娘总是爱美,对她发型尤其在乎,沈湛指着台上洗发露,“会洗头吗?”

乔乔摇头。

沈湛深深吐出一口气,似乎早有预料,把人拉到水池边,认命伺候起这位小祖宗。

长发全部打湿了,沈湛牵着她手伸到洗发露按压头下,挤出一团乳液,“双手搓一搓,把它抹头发上。”

“哦。”乔乔照做。

她认为自己不懂,但潜意识习惯依然存在,洗头对乔乔来说并不困难,她甚至记得要抹护发素这些过程,只是没有正常时候云乔认知那么清晰而已。

“哥哥,我洗好了。”乔乔把头发上泡沫全部冲洗干净,顶着一头湿漉漉长发等沈湛下一个指令。

发间水顺着发丝下滑,水滴从发梢坠落,些许水珠融进衣服里。

沈湛不知从哪儿拎出一条干毛巾裹着那头乌黑长发,捂了会儿,擦掉发间多余水。

吸水毛巾拿开后,乔乔调皮晃脑袋,长发跟着甩动摇摆。水滴飞溅到旁边人赤.裸胳膊上,沈湛回手将人按住,“云乔乔别给我搞事啊!”

刚才洗头沾过水,沈湛再次取出洗脸巾往她脸上抹,仔仔细细擦一遍。

脸颊被热气熏过,擦拭后微微泛红。那是一张不施粉黛也十分精致脸,少女五官无可挑剔,19岁正是风华正茂年纪,她就像含苞初绽花朵,逐渐释放出让人难以抗拒美好。

眼底产生细微变化,沈湛片刻恍神,不自在偏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电吹风拿过来。”

乔乔对他异样反应毫无察觉,顺着他话就问:“电吹风在哪儿呢?”

心里无数次默念“忍耐”,沈湛把人领出去,当着她面拉开抽屉,指着里头道:“记住了,吹风机在这里。”

“哦。”乔乔跟着点头。

记住了,然后呢?

沈湛不指望她了,直接拿去插电,“过来。”

电源一开,吹风机发出嗡嗡声响,沈湛从小到大头一回做这事,手法并不熟练,提前放了话,“疼就跟我说。”

乔乔乖乖站在他身前,不管他怎么吹都没有吱声。

虽然有时候哥哥会扯到她头发,但痛感很快就消失掉,温度也不时地在调换。哥哥已经在尽量照顾她,她感觉得出来。

“好了,去洗澡。”

乔乔回房拿睡衣,惊喜发现摆在床头柜上两袋糖,迫不及待抓起来跑去隔壁,“哥哥你看,有这么多糖。”

目光触及糖袋,沈湛脸色蓦然沉下。

原本告诫自己不要把怒火牵连到乔乔身上,她自己倒是会往枪口上撞。

天真乔乔对沈湛内心变化一无所知,眼睛弯弯挂着笑,献宝似捧给他看,还大方拎出其中一袋递出去,“我分你一半。”

明晃晃笑容溢出满满元气,不自觉地被感染,沈湛敛眸,把不悦情绪藏匿。

小姑娘豪气大方行为着实好笑,他轻哼了声,故意抛出问题,“你知道谁买糖么,就分我一半?”

“呀!”乔乔愣了两秒。

光顾着开心,忘记思考这东西哪来。

既然不是她买,又摆在房间,那肯定是沈湛送给她呀。

“是哥哥买吗?”乔乔注视着他,期待答案。

“嗯哼。”男人傲娇哼声,双手把她脸颊捧起来,让她仔仔细细盯着自己,“云乔乔,给我看清楚,对你好人是谁。”

“哥哥。”最亲昵称呼脱口而出。

沈湛挑眉,不甚满意,“哪个哥哥?”

“沈湛哥哥。”乔乔还以为他故意考验呢,扬起脆脆亮亮嗓音,笑弯眉眼扑进他怀里,蹭蹭脑袋,“谢谢哥哥。”

她在感谢沈湛送来奶糖。

胸膛猝不及防撞进一道柔软身体,沈湛下意识动作却是伸手将她护住。

乔乔不是第一次往他怀里钻了,小姑娘喜欢跟人亲近,他也逐渐习惯乔乔表达方式,眉间染着飞扬笑意,“以后不许喊别人哥哥听见没?”

“为什么呀?”比她大不都应该喊哥哥姐姐吗?或者叔叔阿姨?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话你还听不听了?”

“乔乔听话。”乔乔抱着糖果郑重点头,小脑袋撞到他胸膛前。

男人满意弯起唇角,手指在刚吹干柔软发间轻揉两下,“嗯,听话就好,不听话就不管你了知不知道?”

“哥哥不会不管乔乔。”

“你还挺自信。”

乔乔一点都不怕,她聪明着呢,知道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

清晨,窗台纱帘透出一缕缕金色阳光,不似烈阳那般灼热,像天空洒下温暖,照映在人脸上。

“啪啪啪——”

云乔双手夹着脸颊轻轻拍打,她从醒来站在这里已经半个小时,完全不想下楼,更不想面对沈湛。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怎么能把人揍成那样,还让沈湛去警察局领人?

一开始她淡定配合调查,直到警察让她通知家人,她坐在那里浑身都是僵硬。

经过大半小时思想斗争,才迫不得已交代出沈湛。

之后事完全不想回忆。

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昨晚怎么跟沈湛回家,但一定很糗很丢脸。哪怕看到自己用心挑选吉他丝毫无损摆在房间,她也无法说服自己把这当做谢礼送给沈湛。

包括昨天说错话道歉。

云乔满脑纠结,外头猝不及防响起敲门声,两下三下没停,云乔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差点直接撞上。

“有,有事吗?”怕什么来什么,沈湛突然找她干嘛,不会是算账吧?

“九点多了,起床还不下去吃早餐?”

“唔,我也不是很饿。”她不想在沈湛面前表现出尴尬,反倒显得别扭。

沈湛不动声色观察她反应,试探性问:“云小乔,你昨天晚上……”

“对不起!”云乔反射性退回屋里,双手紧紧捂住脸颊,“我不是故意惹事,是他们……”

“我知道,我没怪你。”

“真?”云乔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昨天他气得连饭都不吃,两件事加起来负负得正了?

“当然。”沈湛大步迈进,开口便是一番鼓励,“你很勇敢,勇敢女孩应该得到表扬。”

大约是最近跟六岁乔乔相处久了,面对云乔竟下意识用那种语气去哄人。

云乔直愣愣盯着他。

说出口话来不及收回,沈湛轻咳两声,偏移目光,“还记得昨晚怎么回来吗?”

“不是你带我回来吗?”云乔反问他。

沈湛颇为意外,片刻迟疑后垂下目光,附和她认知,“是,我带你回来。”

云乔磨蹭两下,最终还是坦白直言,“沈湛,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嗯哼?”

她跑回去拎起吉他包,“之前我看你房间好像有一把吉他,赵姨也说你曾学过,所以我……嗯,反正希望你能喜欢。”

原本准备好感谢词在最近一连串事情发生后自动弃用,送礼物时还有些小紧张,话也说不清了。

“挺大方啊云小乔,这可是你送我最贵一份礼物,我还不得供起来。”他轻轻松松拎过吉他包,笑着打破尴尬。

顺着他话,云乔好奇追问:“我以前还送过你什么?”

“忘了。” 沈湛薄唇微抿,岔开话题催促,“赶紧去吃饭。”

“好吧。”

趁云乔用餐时间,沈湛把自己关在房里打通费医生号码,直截了当转述经过,“不是说乔乔渴望快乐无忧才会给自己圆谎吗?怎么云乔也会这样?”

以前云乔认为自己睡着了,可经过她出门两次表现,第二天醒来之后会自动脑补出一些情节把未完成记忆续上。那些记忆并非虚假,而是避重就轻模糊化,而云乔本人丝毫没怀疑哪里不对劲。

“你忘了最重要一点,白天云乔跟晚上乔乔始终是同一个人,他们主意识是密切不可分割。”言下之意,云乔跟乔乔是同一个人,只是在特定时间,产生了不同思维模式而已。

“之所以有乔乔出现,是因为云乔本身渴望,而非乔乔渴望。”她只是因为长期压抑,寻不到正确释放方式,而在失忆契机下变成了乔乔而已。

“乔乔所做一切,其实就是云乔本身想做事,所以她不会去破坏,而是潜意识保护着乔乔存在。”这是费医生得出结论。

“长期这样下去对她身体有影响吗?”沈湛只想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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