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
“我今天故意为难朱姨娘,她可找侯爷告状了??”武昌侯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一边拿茶盖撇着杯中?茶叶,一边问立在下头的瘦脸婆子,她对前?儿媳秦玉卿没什么好?感,对秦玉卿的这个替身,就更?没好?气了?,她会故意折腾秦玉卿的这个替身,不过是想借机告诉她,谁才是尤家?的宝塔尖儿,别以为有侯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
瘦脸婆子回道:“听碧萝院的丫头说,朱姨娘没有告状,倒是侯爷主动问了?,还安慰了?她几句。”
闻言,武昌侯老夫人不悦的轻哼一声:“秦玉卿这个狐媚子,实在可恶,死?了?也不安生,还勾得我儿这般心?心?念念惦记着她!碧萝院那里,你叫人给我盯紧了?,但凡姓朱的敢逾矩作怪,立刻就来回我!”
瘦脸婆子赶忙应道:“老夫人放心?,碧萝院上?下,都是咱们的人,保管盯紧了?朱姨娘的一举一动。”
姜金媛在武昌侯府当替身的日子,过得勉强还算平静,如果尤时礼这厮不每天出现、武昌侯老夫人不半个月抽一次风、她可以正大光明去找尤时敬碰个头,那就更?好?了?。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姜金媛终于将《长生诀》练至小成,已能做到在武昌侯府来无影去无踪。
这天夜里,当武昌侯府陷入一片沉寂之时,姜金媛却精神抖擞的换上?一件深色衣裳,然后悄悄打?开屋门,一路□□飞檐,直奔尤时敬所居的凝霞馆。
姜金媛先点了?凝霞馆所有下人的穴道,然后才偷偷潜进尤时敬的寝房。
夜色如墨,漆黑的紧,姜金媛吹燃火折子,先把黄铜烛台上?的蜡烛点亮一根,尔后举着烛台,缓步靠近悬着石青色帷帐的架子床,近至床前?,她又将烛台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接着轻轻掀开半幅床帐,然后……
“你没睡着?”姜金媛望着双目有神的尤时敬,挑眉问道。
尤时敬以手撑床,有点艰难的坐起身子,他望着盈盈立在床畔的妙龄少?女?,眼?眸微弯道:“自从见?到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你的意思是在说,你喜欢我么?”姜金媛一屁股坐到床上?,身子大幅度前?倾,整个人几乎和尤时敬贴在一起。
妙龄少?女?浅浅的呼吸,清晰的扑在脸颊之上?,尤时敬低声再道:“我是喜欢你,而?且,我还知道,你也喜欢我。”对于这个之前?从未谋面?的姑娘,过世大嫂的替身,他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种‘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莫名?自信,尤时敬抬起手,轻抚姜金媛柔嫩的面?颊,“告诉我,我有没有说错?”
“你说的很对。”姜金媛握住尤时敬的手,温声回道,“我确实喜欢你,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尤时敬轻轻微笑,语气却很低落:“我很想去找你,但是……”
“给我看看你的腿。”姜金媛温声截住尤时敬的话端,“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治好?的。”这三个月来,姜金媛除了?努力修行《长生诀》,也硬挤了?一些时间?复习腿疾知识,她抬手掀开尤时敬的被子,一边借着烛光做检查,一边低声宽慰道,“等你的腿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深宅大院,走南闯北,游山玩水。”
尤时敬望着神色认真的姜金媛,低声应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当然了?,在我们离开之前?,和武昌侯府的仇怨也要解决一下,没有叫他们白白欺负的道理。”姜金媛检查完尤时敬的腿,便又重新给他细心?盖好?,“问题不大,待我回去再斟酌一下,就可以给你做治疗了?。”
尤时敬低低应了?一声‘好?’,尔后又道:“你这就准备要走了?么?”
“怎么可能?”姜金媛略惊讶的看尤时敬一眼?,然后大大咧咧的开始脱鞋,“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两情相悦的人,怎么能不在一起多待会儿,我跟你讲哦,自打?进了?这武昌侯府,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见?姜金媛要脱鞋爬床,尤时敬立刻喜上?眉梢,并努力把自己往床里边挪:“你在我这里停留太久,不会被碧萝院的丫头们察觉么?”
“我敢在你的被窝里睡,自然不怕碧萝院那边露出破绽。”姜金媛钻进尤时敬的被窝,扶着他一起躺下,“还有凝霞馆的下人,已全部被我点了?睡穴,不到时辰,他们不会醒的。”
尤时敬的双腿有恙,双臂却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他把姜金媛搂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嘀咕道:“若是尤时礼知道,你睡在了?我的床上?,他怕是要气死?吧。”
“哟,你这是吃醋了??”顶着尤时礼妾室名?头的姜金媛,轻轻戳了?一下尤时敬的腰眼?子。
尤时敬语气黯然道:“你说呢?”
“少?吃那些没影的飞醋,先把正经事解决了?要紧。”姜金媛伏在尤时礼不算宽厚的怀里,低声再道,“你听好?了?,我要教你一套口诀功法,对治疗你的腿疾很有帮助的,你可要勤加练习,不准懈怠……”
天色将明之际,姜金媛穿衣起身,准备返回碧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