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霖拿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新建了个空白文档，打字。
司徒曜按照上面的字念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叶阳想了想，深呼吸口气，说：“好像是我和王淮吵架那天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太久了，记不清了。”
司徒曜又问：“为什么要把烟放在王淮的抽屉里？”
“他讨厌烟味。”叶阳又叹了口气。司徒曜这才明白他是在抽烟。
叶阳说：“烟是个好东西，我就是靠着这个东西，才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长达两分钟之久无人说话。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的性取向不正常就好了，他走了之后，我问了很多医生，都说他这么大，很难再矫正过来了，”叶阳哽咽道：“……是我害了他，就算找到他，我也无法再面对他了，我真该在他父母坟前忏悔。”
“叶阳，你要振作起来，王淮现在生死不明，这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司徒曜话说一半，却看到沈暮霖的电脑上又打了一串字：问一下王淮的老家在哪里。
叶阳莫名其妙，但还是有问必答：“北京丰台区。”
司徒曜道：“他会不会打的回北京去了？”
叶阳果断说道：“不，绝对不可能。他高考故意考差，就为了在广州念大学，他不喜欢北京。”
沈暮霖打开了录音，司徒曜继续问道：“他在北京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没……有几个吧，有的，他搬来a市那会儿，有好几个人特地从北京飞来看他。”
沈暮霖知道这件事，王淮的文里有提到。
叶阳把那几人约王淮出去的事情说了个遍，道：“他最要好的朋友名叫江子卓，王淮的恩师病重，还是他跑来告诉他的，他们大概跟我和李铭一样是发小吧，但是江子卓有一个很混蛋的哥哥，他……总之，王淮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司徒曜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们感情不好？”
叶阳“嗯”了一声。
司徒曜还要再说话，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女声，带着点不耐烦：“阿阳，跨年我订了去北京的机票，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北京？”叶阳一愣，“哦，好，我都可以的，你决定吧。”
“我在网上学做蛋糕，再烤五分钟就好了，你过来看看。”
叶阳还在打电话，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司徒曜却先说话了：“你忙，下次再联系。”
“不，别挂——”
司徒曜：“？”
薛白薇说：“阿阳，蛋糕烤好了……”
叶阳朝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按灭手里的烟，走到阳台打电话，“他在哪里接受治疗？在西安过得还好吗？我看照片里人瘦了好多，沈暮霖有固定收入保证生活吗？他们……有养猫吗？”
司徒曜看沈暮霖没有要回答这些问题的想法，便自作主张说道：“不知道哪里，他没跟我们说，应该过得不错，只是沈暮霖看他看得紧，不随便让他出门，日常开销应该也没问题，我看到王淮用巴宝莉围巾，沈暮霖不会让他受累。”
“也是……”叶阳似乎笑了一下，“我多虑了。”
沈暮霖面无表情。
司徒曜皱起眉，难得地生起气来，语气重了些：“你还没接受王淮失踪的事实吗？你觉得我们在欺骗你？”
“不，不是、我觉得他只是去…去散散心，他对我来说一直是失踪的，很久，很久……没给我一点消息。”
司徒曜说：“以前他是躲着你，那现在何必连我们也躲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你们也别找了，让他去吧，我所要做的只有等他回家。”
“你——”
“我不相信他真的失踪了，也不会去找他的，他让我等他回家，如果他一直不来，我就等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