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想嫁,我愿抛弃这京中繁华,带她远走高飞,四海为家。”
姚思柔心里冷笑着,姚时安也好,陈亭珺也罢,这一个个的都把圣旨当成什么了?更何况,魏旻言根本不是个东西……他们招惹得起么?
回想起来,陈亭珺倒是从小就喜欢待在姚思浅左右,像个小跟班似的。甚至从前世,一直跟随到了今生……
那些仿佛余烬般,残留在脑海中的回忆重新燃起。姚思柔对陈亭珺的印象实在算不上深,她仅仅记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个苦情人。
姚思柔勾了勾唇角,与陈亭珺相比,自身的运气或许还好上一些,因为她曾经真切地感受过那人的温柔。
大婚当晚,魏旻言在席间喝了不少酒。呼吸时,鼻尖轻吐出淡淡的酒香,一阵阵扑散在她白里透红的双颊。
姚思柔微微颤抖着手,想将束缚般的衣带解开。隔着衣料隐隐的肢体接触,都能约略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和阳刚的气息。
她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不仅仅是贪慕太子妃所带来的权位利禄,也贪恋面前的近乎完美的男人。而此时,魏旻言眸中映着她娇艳的脸庞,似有温柔的情愫在双目间流淌。
“小骗子,这些年倒是叫我好找。”
姚思柔沉浸在爱意中,并未意识到这句话有何不妥,不及思索便道:“柔儿一直在殿下身后,只是……殿下不曾回头看。”
“是我的错,我没有早点认出你来……”
“殿下,”姚思柔愣了愣,眼里满是疑问,“您在说什么?”
魏旻言见她面色茫然,心下已有些奇怪,却还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我们见过面,你不记得了?”
“柔儿和殿下何止见过,这不,还当着母后的面儿么。”说着说着,姚思柔恍然明白过来,“殿下莫不是……将柔儿错认成谁了?”
听到这里,魏旻言也想通了整件事情。懊悔之余,顿时往后一退,似不愿和她亲近半分。
姚思柔是何等的骄傲,被心仪已久的男子当成替身,享受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恩宠,自是又羞又恼,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事后,姚思柔自以为是地冷了他三天。
直到第三晚,魏旻言仍没有一丁点的表示。她才恍然发现,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身处在这场冷战当中,而魏旻言甚至连理都懒得理。
“不知殿下所青睐的是谁家的姑娘?妾身也好找个好日子前去提亲。”
姚思柔只当这道婚约是御赐的,任凭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动摇自个儿正妻的地位,才故作大方地问道。
但,她或许过分地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魏旻言对那姑娘的情意。
只见他凶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仿佛她就是个会迫害妾侍的恶毒嫡妻。
姚思柔也不回避他望过来的目光,对视良久,魏旻言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她不会肯的。”
说罢,便像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闷恹恹的不再多言。
那姑娘成了心头一大忌讳,双方皆是隐而不谈。几年来日子吵吵闹闹,倒也都默契地不去触碰这道敏感地带。
直到皇上崩逝,新帝登基的前夜,姚思柔亲眼看见魏旻言在皇后册文中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积累已久的怨气终于忍不住爆发。
“殿下便是想侮辱妾身,也犯不着用这么可笑的方式。”她冷笑着,“更何况,妾身的妹妹虽是招赘,也算是上了家谱的正儿八经的夫婿。殿下将来是要成为一代明君的人,可不想留下夺人/妻室这样的污名吧?”
“你未免太小瞧本宫了。”魏旻言仰高硬朗的下颚,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带着十足的帝王之气。独剩一只眼睛并没有削弱他分毫的气势,反倒让他的目光更显凌厉。“本宫何曾是能让那些文官说嘴的人?”
“你……你疯了。”姚思柔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威严逼着连退几步,口舌上却不甘败下阵来,“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从这东宫的正门八抬大轿迎进来的正宫妻子,你不能让我尊别的女人为后,你不能!”
魏旻言冷下声来,菱形的唇透出些许凉薄,“别以为本宫不知晓这些年,你和江氏那些勾当。没休了你,已经是尽了最大的情份。”
提起江氏,姚思柔虽有片刻的心虚,但到底也抵不过满腔的怨毒。“你还当自己是那个临风玉树的少年郎?别犯蠢了!只怕现在全京城也没哪个女子敢嫁给你吧。我那妹妹也一样,谁愿意放着好好的夫君不要却去跟瞎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