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东边院子里的宁娘子吧,唉,人都病了,也不安生。”
“可不,你没瞧见她那个丫环,都跪着求那老嬷嬷了,就是不让去叫郎中,造孽哟!”
“这还不是活该,当人家外室,给人家做小,就别怪人家正头娘子磋磨她!”
“可我瞧着宁娘子走路那姿势,还是个黄花闺女啊。而且不是说那个贵公子还没有娶妻吗?”
“那谁知道,还不都是他们说的!在这条街上一个人住的娘子,哪个不是谁家的小儿?就算没娶妻又如何,住在这里不就明摆着是进不了人家的门吗!”
“……”
听着越说越离谱,裴云潇实在无语地很。三姑六婆的威力就是这般,没的说成有的,假的说成真的。
“咳!让让!都让让!”裴云潇清了清嗓子。
众人见来了个穿着贵气的公子,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可眼里全都闪烁着打?探地意味。
裴云潇最怕跟碎嘴婆子打?交道,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这种形势,摸了摸鼻子,临时想出个点子来。
她回头,朝身后的李娘子很是恭敬:“李娘子,您请。我?兄长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给我?未来的嫂子瞧病,谁知他又被别的事耽搁了,才让我来。您快进去吧。”
李娘子知道她在做戏,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抬步进了院子。
裴云潇跟在身后,进去后立马关上了门,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原来是之前那贵公子的弟弟,好生俊俏哦!”
“都叫嫂子了,怕是明媒正娶,张家的,你可别再乱说话了,招惹了贵人,有你好看的!”
听着众人脚步渐渐散去,裴云潇这才算松了口气,挠挠头,转身进屋。
宁静心躺在床上,李娘子在床边给她诊脉,见裴云潇进来站在内间门口,宁静心赶忙支起身子。
“裴公子,谢谢!”宁静心感激道:“外面的事,红云都告诉我?了,给你添麻烦了。”
“不必言谢。你我?本就是旧识,五哥托我?照看你,我?一定是要信守承诺的。”
宁静心说的红云,就是韩少祯留下来的人。
裴云潇进院子后就大致瞧出了里头的情形。一整个院子,就宁静心和红云是自己人,厨房的丫头是买来的,另外一个老嬷嬷是韩夫人安排的。
要说韩少祯也是常出入风月之地的,对女人家的事情应该更了解才对。可看看眼下,他办的这叫什么事!
裴云潇想着就吐槽起了韩少祯。
看看他选的这是个什么地方?一条街住的全是别人家的外室?这把宁静心置于何地了?金屋藏娇呢!
还有,居然任由韩夫人安插了人进来,要是她,早就把那嬷嬷打出去了!
说到底还是韩少祯思虑不周,不了解后宅之事会有多么腌臜。
不过再一想,若自己不是女子,哪里又能知道呢?
世家的公子自幼就多长在前院,从小压根不会被教导这些,家族男性长辈们教导的都是他们嘴里的“国家大事”,后院女人们的事,大多一家之主都是听之任之。
床边,李娘子已给宁静心开好了药,交给红云去买。
红云犹犹豫豫,看样子是怕了那个老嬷嬷。
裴云潇叹气:“罢了,这件事我?来办吧。今晚我?让锦妙给你们送药来。”顺便让锦妙敲打一下那个老嬷嬷吧。
太猖狂了!好歹也是人命!什么仇什么怨呐!
宁静心自从韩少祯离京,许是就没了倚靠,如?今听裴云潇这般说,不由悲从心来,不禁垂起了泪,说起了自己受得?委屈。
裴云潇听着也是难过。
在韩少祯和宁静心这件事上,说到底她也是局外人。她理解韩少祯的一腔深情,也理解宁静心的无依无靠。两人走到今天,虽与如?今的礼法不合,可也是无可奈何。
凭心而论,易地而处,以裴云潇的性子绝不会允许自己落到如此仰人鼻息的境地。但人与人不同,她没有资格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宁静心如?何。
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问题。
“宁姑娘,你也了解五哥,他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只是他难免有些疏漏,确实让你受了委屈。眼下五哥不在京城,我?与五哥自小情谊深厚,你也就相当于是我嫂子了。”
“这样吧,这个衔蕊巷,风评确实不太好,我?另给你寻一处清静地方,好好养病,放宽心。等五哥回来,他可不希望看到你瘦了。”
宁静心又是一番动容道谢。
出了院子,李娘子紧走几步,赶上了裴云潇。
“七公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关于用走路的样子判断女性是否有那啥,这是完全不科学的,不过古代有人把这个当真理,比较愚昧
ps:小七是个直女啊,总把自己当女人,在这种事上蠢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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