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试探他知不知道麦隆的进化者身份吧。该不该说?该说多少?
屋一柳死死咬着下唇过了两秒小声说道:“我……我听说她那种人有办法可以把我带出去。”
“带出去?哪种人?”
说多错多他最好还是只给一些模棱两可甚至答非所问的回答让对方自己补全答案——从对方补全的东西上他说不定反而能获得新的讯息。
“我、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很怕……”
“啊唷有志气”头顶上响起了一声笑。“看不出你还很会幻想还想着出去。你知道的不少啊然后呢?”
他的意思是他也知道其他末日世界的存在?有可能吗随便一个变形人就知道得这么多?
屋一柳手心里全是汗。
“她说……她听说有的人能帮人——能带人出去可是她不能她也不知道谁能。我求她给我打听打听她同意了。”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恳求原谅低声说:“我也是无意间听说她这种人存在的我只找到了这么一个我、我错了。”
虽然是装来骗人的最后三个字还是令屋一柳难受得好像连骨头都要蜷起来话一说完他的脸就火辣辣地发了热好像挨了一巴掌。他宁可自己是挨了一巴掌。
头顶上沉默了一会儿。
“起来跟我走一趟”那人连自己是谁都懒得报却以不容质疑的权威命令道。
不行了看来他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诶?为什么是“走一趟”?
都不说附近其他变形人了光靠这个男人和旅馆老板也可以把自己按住感染了吧?
仔细想想这样找他问话就很奇怪了吧?若想从他嘴里挖消息其实把他感染成变形人才是最靠谱的办法。这个变形人宁可冒了获得假消息的风险也没这么干很显然是特地——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让屋一柳感染的。
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用得上正常人的地方吗?仅仅是骗其他正常人上钩么?
被粗暴地塞搡进一辆汽车的后座之后屋一柳就挤在两个变形人之间坐着没有一点做小动作的余地。他注意到那两个人虽然对他态度恶劣、语气蛮横却果然都没有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别提脸了。
屋一柳表面上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不其实都用不着装他只要把自己的恐惧真实流露出来就够了——心里却一直在反复衡量着这个局面。
目前已知:1变形人知道进化者的存在。2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他们已经暗中盯上了麦隆。3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要保留部分正常人。4屋一柳也知道“进化者”的存在属于正常人里的“特殊资源”。
面对数个摆出来的事实以为它们之间就存在因果联系是一个很常见的逻辑谬误这一点屋一柳也很清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个想法。
莫非他们要留着自己给麦隆下套吗?
“拜托”他恳求着试探说:“拜托你们放过我吧只要不让我……不让我那什么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我当牛做马……”
那两个变形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没说话。
看来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屋一柳以为自己猜中了变形人的打算却没有想到真正的答案远远比他最放任的想象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两个小时之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未完工的糖果屋里。
比起童话里的糖果屋这一个实在有点浮皮潦草:墙壁地板都是水泥砖头似乎是为了赶时间先搭了个框架。即使是零食工厂也没有实际家具大小的产品生产模板所以屋子里的那张圆餐桌实际上是由不知多少块夹心饼干粘在一起才打造出来的。
为了能够尽快完工变形人很是切了不少边角比如餐桌配的不是餐椅因为餐椅不好做;反而配的是懒人沙发这个把海绵蛋糕做大一点就是。像不像的再说反正都是要被吃的。为了能尽量用上现成的甜点糖果屋里的装饰五花八门各种贝壳巧克力摆在海蓝色的软糖酒旁边冷光源灯泡外裹着一层棉花糖……据说同样的糖果屋在这个施工地区里还有好几个。
这个施工地区里除了糖果屋之外还有“小憩旅馆”、“纵情欢食”、“周日bbq”、“食色性也”之类照顾人基本需求的地方;休闲娱乐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比如“小赌怡情”、“头脑风暴”、“水世界”、“影音节”等等——还有个“皇家spa”。
每一个都显得有点粗糙、有点劣质、有点赶工嫌疑审美上更是有点扎眼难看但都只有一点点。看得多了稍不注意自己的标准便也会悄悄往下滑一点点从而觉得它们还挺好过得去差不多——就是那样的水平。
“灯一开就好了到时那个效果哈了不得!”将屋一柳抓来的那个变形人十分满意笑着说:“他们过的那是什么日子恐怕连饱饭都见不到一顿突然见到我们准备的这么棒的地方不得都傻眼?再说了副本嘛本来就是什么样的都有。”
……屋一柳今天的第四个部分是在变形人建造的假副本里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