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忍，因为你害怕我再犯傻，可是我不?想忍了，”陆玉恒在温热的水下抚摸他的肌肤，舔了舔唇瓣，缓缓靠近，“哥，你能帮我扩.张吗？”
“……”
成吨的烟花爆竹一瞬间在周婓脑袋里轰然炸响。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陆玉恒已经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里求饶说可以了，不?行了……
记忆从这里开始就有些失真，周婓只能勉强拼凑出几个片段。他手忙脚乱地从浴室里把陆玉恒用浴巾裹了抱回卧室后，看着床上准备好的人的确有些得意忘形。无论他怎么弄，陆玉恒都不阻拦，周婓还以为他也?很舒服，直到翻身看到他疼得满头大汗，咬牙硬撑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连忙抱着他哄劝，心疼了半天才再次开始，听陆玉恒的声音逐渐失控，让周婓的意识更加模糊，快.感如?电流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地尖叫。
具体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得了，身体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并行冲撞。原始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占有吞噬，在陆玉恒身上留下?标记，让所有觊觎陆玉恒的人都知道陆玉恒是他的了，从今往后其他人想都不能想；
可另一种感情又在拼命阻拦，提醒他此刻拥抱的人有多么脆弱敏感，他轻必须拿轻放温柔呵护，否则一不?小心这个人就会像玻璃一样碎掉，再也?找不回来……
最?后睡着前陆玉恒轻轻地喊了他一声哥，似乎还想和他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就昏睡过去。
周婓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从去年做到今年，这个跨年还是很有意义的。周婓贴着陆玉恒柔软的卷发蹭了蹭：
“新年快乐，小少爷。”
翌日，周婓先醒来，冲了个澡，做完早饭回到卧室发现陆玉恒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抱着猫，见?到他一瞬眼神像是害羞一般有些躲闪，纤长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周婓笑着坐到陆玉恒身边勾住他的肩膀，“不?难受吧？”
陆玉恒嗯了一声。
沉默了半晌，周婓问：“我姑姑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我问你，你要是愿意，就让我带你去我奶家……你想去吗？”
“我都行，”陆玉恒眨眨眼，抬头看周婓，“我感觉阿姨想让你去，毕竟老?人年纪大了，也?念叨着想你，你就这样跑回来，阿姨怎么想我……”
周婓打量他半天，勾过他的下?颌，坏笑着问：“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特别像害怕坏婆婆的小媳妇么！”
陆玉恒给?他一个白眼。
周婓哈哈笑了半天，摸摸他的脑袋：“咱俩中午出发，正好赶上吃晚饭。我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说起来这也?算他第一次和陆玉恒出门旅游。陆玉恒简单收拾了需要的书本和衣服装了一个小行李箱，跟他上了火车。
绿皮火车上还有乘务员推着小车卖瓜子花生矿泉水的。周婓背了一会儿古诗词，又被陆玉恒抽检了昨天睡觉前复习过?的英语单词和词组，还没回过?神来火车就到站了。
周婓不?舍地拎着陆玉恒的行李箱走下火车。等高考完，他一定带陆玉恒去个远点的地方，最?好能到海南天涯海角去，又浪漫，有陆玉恒喜欢的海鲜，还能潜水……
从火车站打车去家里的路上，周婓已经把高考后旅行的细节都想好了。
周家在六楼。周婓拎着半行李箱的书一口气走到六楼稍微有点喘，看陆玉恒被沈虹拽着一一打招呼拜年收红包，走到侧卧看到奶奶还睡着，轻轻脱了羽绒服放好行李，关上门走出来勾住陆玉恒的肩膀：“妈，啥时候开饭啊，我都饿了！”
正在跟姑姑炫耀陆玉恒考了年级第一的沈虹白了他一眼，丢了一袋大蒜给?他：“都剥了。”
“这么多，”周婓接过一袋子大蒜，从沈虹手上抢回陆玉恒，“你跟我一起剥！”
“这俩孩子关系真好。”周艳看着周婓和陆玉恒的背影对沈虹说。
“小恒让着他。”沈虹摇摇头，“傻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周艳笑着说：“这小子跟他爸一样，不?想学谁逼着都不管用，想学了谁都拦不住，昨天我看臭臭手都没离过书，放心吧，今年肯定能考个不错的学校。”
陆玉恒和周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婓一边剥蒜，一边让他剥瓜子花生喂自己。
“姑姑没有孩子吗？”陆玉恒小声问。
“我表哥今年去嫂子家过年了。”
“平时都是姑姑他们照顾奶奶吗？”
“嗯。”周婓扔了一瓣蒜到干净的碗里，看着厨房和阳台谈笑的人，“我奶奶是那个叫什么阿尔兹海默的病，就是老年痴呆。这两年都把我认成我爸。我奶重男轻女，生了我姑以后，一直想生男孩，后来又流产了两次，好不容易有了我爸，宠我爸宠得不?行。我姑当年都考上上海大学了，但是当时我家条件不?好，我奶就把录取通知书烧了，我姑其实也?心里有怨，但毕竟是亲妈，这两年也?多亏她照顾。你说疼我爸有什么用，我爸忙得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她几面。”
陆玉恒剥了个砂糖橘喂给?周婓，“我还挺羡慕你家的。这两年都是我和小姨一起过年。”
“长辈呢？”
“我出生前就都过世了。”
陆玉恒把花生放到周婓手上，又抓了几颗开心果剥了起来，偶尔抬头看电视里重播的春晚，笑着把开心果递给?他。
“都快被你喂饱了，你吃。”周婓抓起蒜头，“也?别吃太多，留点肚子，一会儿多吃点肉。”
周婓剥完蒜，跟陆玉恒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跟姑父闲聊，被周涵宇骂了几句，无聊地看了一会儿手机软件刷了一会儿单词，终于等到了沈虹喊他们吃饭。
周涵宇和姑父准备着倒酒。陆玉恒无比端庄乖巧地坐在身边，周婓笑着捏了块猪耳朵想逗他吃不?吃，后脑勺挨了一下?。
“再偷吃我把你耳朵剁了！赶紧去屋里看看你奶奶醒没醒，醒了就扶她出来吃饭！”沈虹放下红烧鱼，拽着周婓的耳朵说。
周婓捂着耳朵走进卧室。
“菜齐了。”周艳笑着把丸子汤放在餐桌中央，笑着对陆玉恒说，“小恒多吃点。”
陆玉恒点头，余光看到周婓扶着老?人从屋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紧张地站了起来。
“没事儿，上了年纪，连我都忘了，只记得她儿子。”周艳见陆玉恒紧张，笑着在周涵宇脑袋上敲了两下，“年纪也?不?小了，天天连轴转也?赚不?了多少钱，调个清闲点的岗位混到退休得了！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
周涵宇笑笑没说话。难得见?周涵宇这么听话，陆玉恒新奇地看着他和周艳互动。
“小少爷，”周婓招手，“过?来扶一下?。”
陆玉恒拉开椅子笑着走上前，但看到老人眼神的瞬间突然被扼住脖颈，停止呼吸，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顾敏……
“谁让你来我家的！”
明明刚才还颤颤巍巍需要搀扶，一转眼竟然疯了似冲上前扇陆玉恒一个响亮的巴掌……周婓冲上前阻拦，但奶奶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他也?不?敢太用力拉扯，只好抱住陆玉恒替他挡住老?人的攻击。
事发突然，周围人先是愣住，但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拉开二人。
“陆蕴，你怎么答应我的！”老?人尖叫着指着陆玉恒，“你发誓不?再缠着我儿子了，你、你——”
苍老?褶皱的手无力垂落在地。
沈虹尖叫：“救护车！快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