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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⑦(2 / 2)


抢救室内,医生和护士各司其职,对周雅南进行紧急抢救,忙碌成一团。经过检查,周雅南是肝硬化自发性腹膜炎引起的感染,最终导致中毒性休克。

之后,医生对周雅南给?予抗生素联合抗菌药治疗,周雅南很?快苏醒了过来,转危为安。

当周雅南被护士推出抢救室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周鸿永也陪同张蓉和周光磊赶来了医院。

“顾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周鸿永迎上前,紧张地询问。

被称作“顾医生”的年轻大夫摘下脸上的浅蓝色口罩,松了口气,“是腹膜炎感染引起的疼痛,又导致中毒性休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谢谢。”周鸿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顾医生看了看移动床上躺着的周雅南,提醒周鸿永道:“周主任,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要让病人擅自离开医院,幸亏送来的及时,如?果晚了后果很?难预料。”

周鸿永点了点头,再,?次道谢:“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顾医生。”

“都怪我,要不是我陪嫂子出去,她也不会这样。”沈皎满脸愧疚地说。

夏小丹轻抚她的肩头,宽慰说:“皎皎,这也不能怪你,别自责了啊。”

***

周雅南被送到自己的Vip病房,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缓和了很?多,不再,?那么苍白如纸。

沈皎坐在病床边,还在擦眼抹泪,絮絮不止,“伯母,这次真的怨我,我明明知道嫂子很?累了,应该在病房休息,可还是陪她出去了。都怨我,是我不好,让嫂子发病,受这么大的罪。”

张蓉递给?沈皎一张纸巾,温声安慰道:“别哭了,皎皎,快擦擦眼泪,看你哭得眼睛都红了。这事儿怎么能怨你呢?是雅南非要去的。”

周雅南看向沈皎,薄唇轻启,虚弱地说道:“就是嘛,皎皎,是我让你陪我去的,要怨就怨我自己,怎么可以怨你呢。”

沈皎依旧执拗地说:“可是,我就是觉得是我的责任,我是害嫂子发病的始作俑者。”

周光磊从沙发上站起身,对沈皎笑着说:“皎皎啊,我们都不会怨你的,你无需自责,要怪就怪雅南得的这个病太顽固了。”顿了一下,又道,“你在这儿陪着雅南吧,我和你伯母回家把还没包完的馄饨包完,然后煮了给?你和雅南送过来。”

中午,在汉庭酒店停车场分别的时候,张蓉问周雅南晚餐想吃什么,周雅南说想吃妈妈包的里脊胡萝卜馅儿的馄饨了。于是,回到家睡了会儿午觉,张蓉和周光磊便起来忙活着剁馅儿、调馅儿、和面,包馄饨。

还没包完,就接到了沈皎的电话,说周雅南突然发病被推进了抢救室。老两口立刻就慌了神儿,匆忙让周鸿永开车送他们赶来了医院。

沈皎说:“放心吧,伯父,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周鸿永说:“辛苦你了,皎皎。”

“不辛苦,哥哥。”沈皎说着,莞尔一笑。

***

黄海深处的华夏岛上,整个下午,沈皓都在雷达机房值班,眼睛盯着雷达荧屏,一刻不敢马虎大意。

工作期间,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眼皮也跳得厉害,持续了好久才恢复正常。在沈皓的潜意识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直到换岗下班,却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殊不知,那个时间段,恰好是周雅南突发腹膜炎,被推进抢救室进行抢救的时候。也许,这就是两个至爱的人之间才有的心灵感应吧。

在连队营房的食堂吃过晚饭后,沈皓回到宿舍。坐在床边,他解下一直系在腰间的香囊,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着。香囊色彩绚丽,馨香扑鼻,下端系着的珠宝流苏轻盈灵动,甚是好看。

常言说,睹物思人,此时此刻,沈皓对周雅南的思念如泛滥的潮水,须臾之间,席卷而来将他紧紧包围。想到很快就要换岗下岛和周雅南久别重逢,他的心情依旧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沈皓突然想起来,他之前许诺要给?周雅南录“悄悄话”的承诺还没有兑现。眼看下岛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他不能再拖沓了,是到了该录制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的时候了。

说做就做,沈皓将香囊重新佩戴在身上,开始做录制“悄悄话”的准备。

他先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将便携式DVD播放机放在书桌上,又从抽屉里取出那张保存完好的空白CD放入播放器,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酝酿自己想对周雅南说的私房话。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沈皓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为了能将“悄悄话”说得有条不紊,流利顺畅,不至于颠三?倒四?,中途出现卡壳,他翻出之前周雅南录制的“悄悄话”放入DVD播放器,从头到尾仔细聆听了一遍。

那张写着“悄悄话”的CD里面有好多周雅南对他提出的问题,重温一遍,他回答她的时候可以做到有的放矢,顺风顺水。

接下来,沈皓重新将空白CD放入播放机,深呼吸一下,然后同时按下REC键和PLAY键。

沈皓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并将周雅南镶在精致小相框里的照片支在对面,边录音边时不时地看一眼。感觉就像他和周雅南面对面倾心交谈似的,一如?周雅南给?沈皓录制“悄悄话”时的感受。

沈皓一字一句,饱含深情,从他对周雅南魂牵梦绕的思念,到他对他和周雅南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与描绘,还有他对周雅南发自内心的爱的告白与承诺等等。凡是能想到的,沈皓一股脑儿全都倾诉了出来。

他对周雅南倾诉的话语繁复而冗长,但条理清晰,一点也不凌乱,像拧开水龙头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倾泻奔流而出。

录制期间,沈皓对周雅南之前提出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

沈皓录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圆满结束,跟周雅南录的“悄悄话”时长几乎一样。两人没有刻意的卡时间,但却惊人的一致。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按下STOP键的那一刻,沈皓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完成了对心爱的人的承诺,他如?释重负,心胸也豁然开朗。

一口气说了这么久、这么多的话,这在他还是头一回,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重又坐在桌前,完整听了一遍自己录制的“悄悄话”,除了有轻微的杂音外,总体来说音质还可以。

沈皓将录有“悄悄话”的CD放入光盘收纳袋里面,又在不干胶标签贴纸上写下“悄悄话——送给?我至爱的雅南”,末端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贴纸粘在光盘袋上。

做完这一切后,沈皓拿出纸和笔,开始给?周雅南写信。

书信是他和周雅南了解彼此当下自身状况的惟一方式和纽带。沈皓觉得,写信的时候就如同他和周雅南在进行无声的交流和凝眸对望,所以,每一书封信他都是极其用心去写的。

将自己当下的工作生活、所思所想,以及对周雅南的思念,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等待着心爱的她去拆读,是一件非常有意义,也很?快乐的事情。

虽然这种“鸿雁传书”的通讯形式有些古老、落伍,但囿于现实的局限性,对他们来说,却是最好的,无可替代的。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李清照的这句诗词所表达的意境,恰恰是沈皓每次写信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沈皓伏案写道:“之前承诺给?你录制‘悄悄话’的事儿,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才得以兑现。在‘悄悄话’中,我回答了你在录给?我的‘悄悄话’中提出的所有问题,什么‘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啊?’什么‘咱们的婚礼在哪里举行呢?济南还是青岛?’什么‘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等等类似的问题,我都作了详细回答。

“至于在‘悄悄话’中我都说了些什么,这个我在信中就不一一赘述了,剧透太多就没有惊喜可言了,等你拿到‘悄悄话’,听完就全知道了。”

沈皓停顿了一下,接着写道:“今天上午华夏岛收到来自北海救助局的求援电话——一艘浙江籍渔船与船队失去联系,急需我们协助搜救。险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收到求援信息后,我们紧急行动,通过岸基雷达搜索失联渔船的位置。

“但由于海上风大浪高,浓雾弥漫,搜救难度非常大。多次搜索无果的情况下,我改变思路,另辟蹊径,终于找到了失联渔船的具体位置,最终使那艘浙江籍渔船化险为夷,平安归队。

“虽说为迷航的渔船指路导航是我们守岛官兵的职责,但作为答谢,获救的渔民还是为我们华夏岛送来了他们捕捞的海鲜鱼类。恰逢炊事班荤类食材短缺之际,这些海鲜鱼类可以好好改善一下我们守岛官兵的伙食了。”

写到这里,沈皓停下笔,抬眸注视着照片中周雅南那明眸皓齿、明艳动人的笑容,良久,提笔继续往下写道:“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来华夏岛已整整五个月了。分别愈久,对你的思念就愈浓,好在,那种相爱却不能相见的相思之苦我们都熬了过来,不久便可相聚。

“说到相聚,我曾不止一次想像我们久别重逢那一刻的情景,是喜极而泣,紧紧相拥?还是热情迸发,激情拥吻?不管是哪一种情景,只要我们在一起,不再,?分离,便是最好的答案。

“雅南,等我下岛回去后,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向你正式求婚。至于求婚的地点和仪式,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浪漫、独特,而又难忘的求婚仪式。

“待我求婚成功,下一步我们就筹办婚礼。结婚是我们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之一,而且只有一次,所以我们一定要办得隆重而盛大。虽说不可大肆铺张,但也不能马马虎虎,太过寒酸。我要让所有的亲朋好友见证我们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历史时刻。

“与你步入婚姻的殿堂,同你相濡以沫,共度余生,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雅南,我想将元代管道升的《我侬词》送给?你,同时也送给?我自己,让我们以这首《我侬词》共勉——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沈皓最后写道:“雅南,保重身体,等我。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爱你的沈皓。”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沈皓下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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