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范闲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崔逸文的死在说明一件非常明显的事情,就是在宣布主权,这个宣布主权的意思,非常的明确。不是在和旁人宣布,而是在和宫中宣布,是在和那两个皇子宣布这件事情!
范闲恍然大悟,这崔家并不是一个主的地方!
崔逸文和太子亲近这件事情已经是范闲知道的事情了,而其他的崔家势力,范闲并不知道,所以范闲笼统的认为,崔家就是太子殿下的人,而现在的崔家已经向他证明了,他们不光只有太子殿下的人,还有二皇子的人!
这时候范闲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是东夷城四顾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些事情看起来和自己那十万两黄金的马车有一定的关系,可是细细想来,全然无关,这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这是一个借口,是杀了崔逸文的借口,那个崔逸文的哥哥崔贤,是二皇子的人!
这一手杀自己的亲兄弟让范闲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并且了解了一点,就是二皇子已经要出关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二皇子提前半年走出了闭关的家中,范闲虽然不知道,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之所以二皇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会和四顾剑出现在沧州城,有着巨大的干系。
“为什么四顾剑会来到沧州城?”范闲问道。
海棠朵朵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二皇子会突然出关?”范闲继续问道,他看着海棠朵朵疑惑的眼神,并没有停止他的问题。
“为什么太子会突然出现在沧州城?真的是为了阻止我对于绣玉堂的破坏?”范闲皱眉。
“为什么程老五会死,死于自己的儿子之手?”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崔逸文也会死,他们兄弟两个既然有矛盾,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面杀死他?”
“为什么云之澜什么都不怕,出现在绣玉堂里面帮助崔逸文?”
“为什么于瓶儿会倒戈在我的身旁?”范闲皱了皱眉。
而此时的海棠朵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的时候,她当然是满脸问号,看着范闲,面前这个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邓子越会那样报告?”范闲继续说道,他没有停止过他的问题,他的大脑也同时在飞速的运转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他一直在纠结,一直又不敢多说。
“最大的世家崔家,他们到底在运营什么?”范闲不解
“最大的是崔家?”海棠朵朵忽然插话,她歪了歪头,“不是明家么?”
“啊?”范闲一脸疑惑的看着海棠朵朵,“我说的是沧州城里面最大的世家啊。”
“啊?”海棠朵朵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范闲,“你们庆国世家的大小是按照家里的占地面积算的?”
范闲苦笑,“那当然不是,是按照财力,物力,人力综合判断的,不然要照你这么说,于瓶儿她父亲于秦不是正好是工部侍郎,分管沧州土地,于家才是最大的。”
“这里的土地都归他管?”海棠朵朵皱眉,“那权力也太大的了吧。”
“他只是管土地的规划和建设,种田的地归他管,但是商用的地,就不归他管了。”范闲撇了撇嘴,“你这个圣女对朝中的事情怎么一无所知。”
“没有啊,因为北齐是不分你们庆国的三省六部的,所以你们的户部和工部,在我们那里是一个部门管,这样就不会出现分歧了,不
然商用地和农用地总是不清不楚的,两个部门天天打架,谁能说出来个对和错啊?”海棠朵朵不屑得说道。
“区分是多简单的事儿啊。”范闲笑道,“和当地的知县通知啊,农用地就是农忙用的啊,商用地就是在上面建造住户或者是商铺,这么简单的道理北齐的人都不会分辨吗?”
“那若是知府擅自修改呢?一个工部和一个户部,管理土地的都是侍郎或者是尚书,你父亲不也是户部尚书吗?他亲自来沧州看过土地的性质?还是说只是根据每年的上报情况来看的?”海棠朵朵愤愤地说道,“知府若是擅自修改过,那就算是渔船靠岸的港口,也可以说成是商用的酒楼,只要他愿意!”
范闲看着海棠朵朵,正要争辩的时候,突然停了。
“知府若是擅自修改过,那就算是渔船靠岸的港口,也可以说成是商用的酒楼,只要他愿意!”
范闲默默地念了这句话,他反复思索之后,忽然皱紧了眉毛。
“怎怎么了?”海棠朵朵看着范闲,此时的范闲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奇怪,他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的范闲,回想起了在昨天晚上王启年来找自己的时候,递给了他的那张纸,那是邓子越通过信鸽发往信阳的信。
信上面的内容,范闲一直不得其解,可是如今海棠朵朵的一些话,全明白了!
信纸上的话简洁明了的写着。
今范闲等人到达沧州城内,接触绣玉堂并且发生碰撞,太子亲至,未曾以用。崔氏一族鞍前马后,并未有声响,见信如见人,静待指令。天朝后发,楼中楼送。
范闲在第一次接触到邓子越传送给信阳方向的信件时候,他就明白长公主有不同的想法了,但是并没有任何的明确证据,这只是一封单方面的信件,所以不足以作为任何的凭证,那时候的范闲以为,天朝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而楼中楼是邓子越的代号。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如此!
范闲等人到达沧州城内!是在暗示,这封信是从沧州发出去的,也就证明此人是邓子越不假,崔氏一族鞍前马后,未有声响,说明崔氏一族根本不是绣玉堂真正的主人!他们是在给别人打工!
见信如见人,天朝后发,楼中楼送。
范闲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