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躺在马路地面上, 水泥地让日光照射整天尚有余温片刻便蒸得他后背一层汗。
他伸出手掌抚着梁芙汗津津的额头把她额前的发丝往后捋揽着她的腰, 沉声问:“不热吗?要不去车上再说?”
盛夏夜的晚上, 野外待久了就成了蚊虫的目标。
梁芙起初不觉这时候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喂了多久的蚊虫手臂和腿上已给咬出大片的红疙瘩。这是件奇怪的事和傅聿城在一起的时候, 蚊子从来只咬她, 不咬傅聿城况她今天穿的还是短衫和热裤整一个显眼又好欺负的活靶子。
其实挺不想起来觉得此刻气氛极好, 只是被叮咬得实在受不了了。
到了车上将车启动开上冷气。外面又热又潮, 内外温差大前车玻璃很快起了一层雾气。
身上的汗渐渐干透, 梁芙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肌肤净白无暇唯独眼睛和鼻子尖是红的, 她径自从中控台上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响亮地擤了一下鼻涕。
傅聿城笑了声觉得她幼稚得可爱。
“还笑说不定我已经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那不正好同舟共济。”
梁芙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梁芙的车在抛锚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开五分钟就到了。邵磊的车上也没有备用汽油只能等到明天再想办法处理。
傅聿城受她支使下车去车子后座拿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因为在舞团练习总有衣服汗透的情况她常在车上多放一套衣服备用。
拿着衣服再回到车上一关上门傅聿城便说“有个事我很好奇。卫洵开的车是大切诺基也是jeep是不是受你影响?”
梁芙似有些惊讶却是别过目光不说话。
傅聿城眉骨微微一挑“那就是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说过一句所有车里最喜欢jeep。”梁芙小声地解释。
傅聿城瞧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放手刹正要启动车子掉头的时候梁芙手撑着中间阖上的储物格探过身去凑到他身旁抓住了他去握方向盘的那只手“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聿城不说话却是把手刹又拉上去。
梁芙凑得更近呼吸就拂在他面颊上笑吟吟逼问:“是不是是不是?”
傅聿城伸手径直将她肩膀一握低下头直接碰上她的嘴唇以行动作为回答。片刻将头一偏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发丝的香味深深呼吸。
梁芙倏然情动。
邵磊的车是一辆lexus虽是低配四扇窗户一合上隔音效果也极好。
窗外风声都听不见了但能通过前车玻璃瞧见前方遥远的灯火。仓促之间不知道是谁的手臂碰着了车载广播的按钮。
环绕式的音响淌出一首歌来温情脉脉又极其肉麻的粤语老歌唱的是“逐日地吻过你才证实有缘一起不会再分我还是你只愿每人也能有这运气”。
是哪个电台这样应景深夜仍在尽心尽力替有情人倾诉。
如果不是在别人的车上她想傅聿城可能会继续下去。
片刻他停下来抬起头:“……回酒店?”
傅聿城打开驾驶座这一侧的窗户燃了一支烟手肘撑着车窗等着梁芙整理头发。梁芙似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傅聿城余光里看她一眼轻轻地笑了声。
回酒店路上傅聿城把车开得很快几乎踩着限速的极限。
梁芙靠着座椅偏头看他呼哧直笑。
他咬着烟喉结滚动夜色里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有种极其冷淡的性、感他也不看她挺粗鄙的一句话咬字却似情话动人“还笑。到了就办你。”
车停在酒店地下车库傅聿城掏出833号房间的房卡让她直接过去自己去找邵磊还车钥匙。
傅聿城到邵磊房间的时候那里面闹哄哄的平日西装革履的一群业界精英这时候围在那儿打牌。
邵磊显然手气极好面前一堆的人民币这时候正捏着牌兴高采烈大杀四方。
傅聿城挤进去把钥匙递给他。
邵磊接过分神看他一眼“借我车做什么了?”
“接我老婆。”
“哦……”邵磊潇洒丢出一个对子忽地反应过来转头朝已经走到门口的傅聿城嚷道:“老傅你俩和好了?!”
傅聿城举起手一挥似在应答又似在说自己走了。
梁芙进了833的房间往全身镜里看颈上、胳膊上、小腿上全是让蚊子咬出的疙瘩。汗水再浸上去十分的痒却又不敢挠。她皮肤白身上凡有点伤口瘢痕总要好久才能消退。
没一会儿傅聿城回来了梁芙给他开了门受不了一身黏重自己先飞速蹿进浴室去洗澡。
踮着脚取喷头的时候听见身后玻璃门“吱呀”一声响。
……
最后梁芙被傅聿城抱出去。
头发未干躺下之后很快就在白色的被单上浸出一摊水渍。
梁芙支使他:“傅聿城你帮我吹头发。”
傅聿城拿过吹风机来让她头伸出床沿悬空替她吹头发。那一头平日看着柔顺美丽的长发几乎耗尽他的耐心他甚至中途停下来点了一支烟抚平烦躁的心情再继续给她吹说道:“你平常打理够麻烦的。”
梁芙笑得不行。
当梁芙“嘶”一声的时候意识到凑得太近可能让她烫到了便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