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高原吓得都不敢进去,刘叔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刘婶儿不认识高原,但认识大江,她有些吃惊地走上前说:“是大江呀,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刘叔现在不方便参与工作,有什么事情的话,能不能等等再说?”
大江拘谨地掂着手里的礼品,十分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道:“婶子,我头些日子去镇上,刚好碰到了您父亲,一聊才知道刘叔住了院。我们千里迢迢跑过来,可不是找刘叔汇报工作的,就是单纯地过来探望探望。毕竟刘叔对我们那么照顾,这个事情既然知道了,我们哪儿能装聋作哑?”
刘婶儿这才松了口气,忙招呼大江和高原说:“我就说嘛,这个事情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你刘叔之前死活不让声张。”
高原则越过婶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上,接着走到刘建设身边说:“刘叔,身体挺好的?”
刘建设转头看向高原,十分用力地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你们怎么来了?”当时刘建设眼里不是吃惊,而是目光涣散,似乎提不起一丝热情,说完这话就把头低了下去。
然后就开始在床边小声絮叨,说“我干得不好”、“工作欠考虑”、“高新区万一发展不起来怎么办”……
高原不敢多说别的,因为刘建设的状态奇差,曾经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定海神针,可此刻却满口的自我否定。
刘婶儿赶紧拿出一个小药片,又倒了一玻璃杯水,绕到床边说:“老刘,到点儿该吃药了,吃完药咱就好了。”
可刘建设却推着水杯说:“我没病吃什么药?别瞎胡搞,我就是累了,清静清静就好了。”
“是安安让你吃药,说你要是不吃,她会跟着担心,学也念不好。她说只要爸爸听妈妈的话、听医生的话,她就有动力念书。”刘婶儿在旁边嘱咐道。
“安安啊,好孩子,安安下的命令,爸爸肯定听。”刘建设这才端起水杯,麻利地把药片咽了进去。
这时候高原给接过水杯放在柜上,又朝刘建设说:“叔,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跟婶子说会儿话。”
刘建设也没吱声,只是把胳膊撑在床边,两只手使劲捂着脸。
高原来到走廊里,眼圈都红了。他与婶子简单聊了几句,刘婶儿这才惊讶说:“你就是高原呀,老刘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小伙儿,是个有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