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到半个月,韩总装睡的事彻底暴露了。
原因很简单,在一次韩峤“睡着”后,谢锐言给他掖被角,却碰到了韩总胳肢窝下面的痒痒肉。
韩峤确实是个怕痒的人,当?即笑着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和谢锐言大眼瞪小眼。
谢锐言:“???”
“你骗我?……”谢锐言的眼神显得有几分落寞,眼睫毛震颤,握住韩峤的手,“你又?骗我?,你这么喜欢骗我?吗。”
韩峤在目光中败下阵来,也收敛起笑意,轻声叹息:“好吧,我?骗了你,睡着都是我装的,怕耽误你睡觉。你别生气。”
“不耽误,你的睡眠更重要。我?多读几篇,多唱几首,你躺下之前,也要遵医嘱,先吃点药。”
韩峤答应他:“好。”
*
谢锐言化身无情点歌机,但凡韩峤想听的歌,他都会在当天迅速学完,晚上过来献唱。有时带着小提琴,有时带着二胡,更多的时候什么也不带,开始清唱。
羞耻心这种事,做多了就没了。
小谢总的脸皮逐渐变厚,偶尔还会在大白天给韩峤来段b-box。
不用问,问就是刘董带歪的。
当?谢锐言问“唱歌是不是没有用”的时候,韩峤总会说“有点作用”。
但严重的失眠之所以能被称为病症,在配合药物的同时,它也有着困和入睡不是同一回事的特征。
仅仅是困倦还是不够,每当谢锐言拉完琴唱完歌走后,韩峤能睡一会儿,这一会儿不能被称为睡觉。
困到炸,困到模糊,然后困到昏迷一整晚,是不存在的。韩峤最多昏昏沉沉一小会儿,然后突然惊醒,一看时间,还没超过十分钟。
别人打?个盹,都比韩峤睡得久。
头很痛,头皮也阵阵发麻,心跳声格外大,都能就着这个节奏开始死亡摇滚。
药效越来越薄弱,韩峤放弃挣扎,玩起了手机,就连有特别意义的纪念日都不想去在意。
*
2月23日是韩总的生日。
“大寿”做九,去年众人热热闹闹地给韩峤过了生日,今年就只在线上发了祝福,依照韩峤的意愿,互相发了几个红包以示庆祝。
韩总迈入了三十岁的门槛,正式朝着奔四的人去了,谢锐言也不好再说他们是同一个年龄段,但总觉得?韩总心理年龄成熟,生理上却是在逆生长。
岁月不败美人骨,此话着实不假。
这天无事发生,韩峤晚上听过谢锐言唱歌,例行和谢锐言说了晚安,背过身打橙色小软件自带的省钱消消消。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人之后,如??进行室友之间的共同消遣成了一个极好的课题。
“破镜重圆”后,二人相处时变得更细致,磨合起来也好像加了润滑,具体表现为商量着平时一起打什么游戏。
谢锐言握着游戏手柄时,手速一流,全小区的网瘾少年加起来都没他能打。
韩峤却是个完完全全的手残党,分不清按键,还有一次按到手指抽筋,只能让谢锐言给他按按,热敷毛巾消肿止痛。
从此以后,谢锐言座在韩峤旁边,一旦搓七个以上的组合键,就会下意识地往韩峤那边看,再也玩不好这个游戏。
联机对战了几次格斗类游戏之后,韩峤自作主张地把对战battle改成了手机上的消消乐,谢锐言惦记着韩峤的手,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消消乐上,韩峤总是和谢锐言互送体力,爱心值攒到过万,久而久之,这项游戏已经成为了一出新地图,必然在一天之内全部解锁的必通关小游戏。
但多玩小游戏,照样会引起头痛。一天内通关的人是谢锐言;在小谢总的监督下,韩总每天最多只能打五盘。
韩总日常疑惑:“我?都三十了,怎么还会有人管着我?玩手机?这不应当?。”
乱入的刘董:“有男人就是了不起。”
“刘董好大的醋味。”
“呵,辣鸡!”
两个人就又?在线上线下各掐了一架。
*
生日这天,韩峤刚开个短的视频会议,直接用的手机,忘记静音后开启了消消乐,NPC欢快的小姑娘声线瞬间引起了谢锐言的警惕。
谢锐言看着韩峤侧躺着的背影,还有扭得像骨折的藏着手机偷偷玩的姿势。
韩峤那头打?理得?当?的柔顺黑发,正被绿松石色的缎面大肠发圈松松扎着,往上撩开,防止睡觉压到头发。
谢锐言站在床头,捏韩峤的发尾把玩,一边冷着嗓音说:“又?玩手机,你头不疼了?”
韩峤翻了个身,侧过脸看他:“还有一点儿。”
谢锐言:“?”
“一点儿疼是多少?”
“不多。”
谢锐言把头低下去,鼻尖快贴到韩峤的脸,眼睛直勾勾地对着韩峤的眼睛,距离极近地恫吓威慑:“不多?”
“百分之五十左右。”韩峤弯着眼笑,“别这样,小狗。”
谢锐言退开,冷哼:“你以为你开两句玩笑,我?就能被你气走。韩总你想多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我?的脸皮厚度比堪比长江大桥的长度。”
“4589米的公路桥,6772米的铁路桥,合计一万多米的脸皮,不愧是你。”
韩峤放下手机,从被窝里伸出一双肌肉曲线匀称优美的白皙手臂,左右开弓地去来回呼噜小谢总的头毛,“不被气走的话?,你还想驻扎在我的卧室,晚上不回自己那儿睡?”
“不可以吗。”谢锐言在床边坐下,慢慢脱掉睡裤,垂着眼睛说,“我?留下来,你把手机放远点,别拿消消乐催眠了,越催越精神。”
强迫症韩总抓重点:“不是消消乐,是省——”
“省钱消消消,好歹我?也是通关了全部地图的男人,还是我带你玩的,谁知你竟沉迷于此,事业心用错了地方。”
“那是为了尽快追上你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