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我?吗?”
一声入耳,轻轻颤颤。
傅丞砚怔在了那,昏暗的光线下,天花板投射下来的反光,无一不把身边的那个人衬得更加恍目。
放在以前,闻卿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直接说。
可是再次遇见她,她变了,很多话很多感情都藏着掖着,宁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哭。
而刚才那句话,忽然就让傅丞砚回到了三年前,她依然笑得很明媚,像夏天的太阳。
娇软的声音,柔柔地飘进耳朵里。
“傅丞砚,你真的不能当我?男朋友吗?”
“傅丞砚,你喜欢我吗?”
“傅丞砚,我?请你喝奶茶呀。”
“傅丞砚……”
随着扣子一颗颗被解开,身体的白皙和诱人的曲线在余光中隐隐绰绰。
谁都抵挡不了。
可是傅丞砚不一样。
他有太多的顾虑,也有太多的忌惮。
傅丞砚不作考虑,也不多加思考,径直起身,一眼未看就转过身去。
“闻小姐,请把衣服穿好。”
闻卿瑶闻言,停了手中的动作。
闻小姐,看?看?,多生分啊。
她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结果还没有开端,就已经到了结局。
她没动,道:“傅丞砚,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有。”
“阿瑶,你先穿好衣服。”
闻卿瑶愣了两秒,摇摇晃晃从床上挪了下来,脚掌触及冰凉的地面,她几步上前,从后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如果没有,那你在担心什么?”
她发觉了。
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阻力。
已经坚不可摧。
腰间那双手臂,逐渐收拢。但她不会解这层作战背心和携行具,只能紧紧蹙蹙地环抱着他。
傅丞砚阖了阖眼,无形的压力和身体的炽热早就混糅不绝,将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闻卿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面前,踮着脚,凑到他喉结上,“不说也行,今晚留下。”
一种变了法的威胁,落在男人的耳里,却把一簇将将熄灭的火苗又?硬生生地点燃了。纵使目不斜视,余光也在流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遽然变得很狭小,空气里都弥漫着窒息。
傅丞砚深吸一气,沉声道:“听话,穿好。”
预料之中的答案,闻卿瑶心底狠狠搐了一下。她攥拳,颤着声音问道:“傅丞砚,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傅丞砚抬了抬胳膊,轻轻挣脱开她,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拿起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是。”
他没再多看?一眼,也没再多说一个字,推门而出。
闻卿瑶披着衣服,手心攥得死死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是男人,所以才不碰她吗?
-
傅丞砚轻轻关好门。
一不小心,把门把手上挂着的小熊猫碰掉了下来。
他蹲下身,把小熊猫捡起来,挂回门把手。
这才注意到,门把手旁边的一张粉红色名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闻”。
傅丞砚抬手摸了摸那个笔触细腻的字,不觉哑然一笑。
还是跟以前一样懒,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三个字。
他站了片刻,里面也没了声响,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刚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了夏芷。
“傅队长?”
夏芷刚刚洗澡回来,手上的脸盆还滴滴答答滴着水。
“嗯。”傅丞砚没过多表示,淡淡点了点头,绕开她便朝自己的宿舍方向大步走去。
撞见傅丞砚从闻卿瑶的房间里走出来,夏芷虽然懵了一瞬,但也没太大惊讶。
领口那么乱,耳朵那么红,隔着两米的距离都能闻到那个女人的味道。
淡淡的无花果青草奶香——闻卿瑶惯用的蒂普提克香水。
“……”夏芷身形晃了一下,眼神黯然。
他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都没有。
-
拆线之后,伤口只剩下几个针眼,恢复速度肉眼可见,没几天,针眼也愈合了。
折腾来折腾去,动了两次手术,换了十?四次药,前前后后也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天,赵军医拿来了去疤药。
“疤痕可能会增生,几个月就会平的,不用担心。”
闻卿瑶活动了一下腿,道了句:“谢谢赵医生了,之前的手术还没谢过您。”
赵军医一直驻在联利部队医院,这些天才转回营区。
闻卿瑶也是通过傅丞砚才知道,她从海上被救回来的那天夜里,直接就被送去了医院,取子?弹的手术就是赵军医做的。
赵医生很是憨厚好说话,他摆了摆手,“职责所在。”
其实在闻卿瑶出事没多久之后,闻枫就以千闻集团的名?义捐赠了一千万的医疗物资,以感谢对自己妹妹的救治。
财阀的千金滞留在利布斯坎,还带着枪伤,心里说不忐忑,那绝对是假的。
赵军医收拾好医疗包,笑眯眯道:“过一两周可以跑跑步运动一下,躺太久了。”
“好。”
“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我?先去给警卫一中队的副队长换药。”
闻卿瑶一听,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来得及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