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傅队长换药?”
“是啊,他前天夜里营外巡逻的时候受了点轻伤。”赵军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还好,刀伤,不深,已经缝合好了。”
闻卿瑶回身穿上鞋子?,又?披了一件衣服急切说道:“赵医生,我?去看看?他。”
赵军医愣了两秒,跟她确认了一下,“他可是伤在胸口啊。”
闻卿瑶没多想,认真点了点头。
“胸口怎么了,就算伤在那个地方,我?也要看?。”
赵军医:……
啊,这个闻小姐挺有医者精神的。
-
十?分钟后,闻卿瑶跟着赵军医来到营区右侧的宿舍区。
一间间集装箱板房,在阳光下显得简陋闷热,几扇空调室外机嘎嘎吱吱运作着,喷出一股股热浪。
闻卿瑶从来没有来过傅丞砚的住处。
仔细环视一圈,跟自己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区别,可能就是多了些浓重的烟味。
一间房门半掩着。
里面隐约站了两三个人。
赵军医敲了敲门。
下一秒,门就被从里拉开了。
赵军医:“傅队长,我?来换药。”
闻卿瑶急迫地探了探头,视线径直看向房间的床,压根就没看到开门的傅丞砚。
傅丞砚:……看不到我?
正想伸手拉住她,闻卿瑶忽地绕了一下,直接从门和赵军医之间的缝儿里挤了进去。
“哎,阿瑶……”
傅丞砚抓了个空。
闻卿瑶急促几步,然后,看?到床上斜靠着的男人。
脚步一顿,随即,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
郑淏裸着上半身,头上缠着绷带,胸口一块厚厚的纱布,还渗着猩红的血。
看?到闻卿瑶的一瞬间,脸上呈现出一种“我?是不是躺错房间”的表情。
“………………”
大概十?秒钟的沉寂。
空气都凝固了,时间都静止了,呼吸都屏息了,大脑都麻痹了。
“我?艹!闻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郑淏扯着被子立刻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一张病态苍白的脸瞬间更白了。
向来吃瓜的于晋晗也傻在了那,说好的赵军医来换药,可换药就换药吧,怎么还把闻小姐给带过来了?
房间温度毫无预兆地骤降,闻卿瑶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还没跑两步,一头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男人抬手扶住了她,习惯性地抚上了她的后脑勺,把她护在了怀里。
闻卿瑶颤了一下。
抬眼,傅丞砚正满面疑惑地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见到是傅丞砚,闻卿瑶滞了片刻,然后视线在他身上迅速逡巡,除了左臂还打着石膏,没有什么其它新伤。
她懵懵道:“是你啊。”
然后又来了一句:“啊,不是你啊。”
傅丞砚:“我??”
见闻卿瑶语无伦次,傅丞砚微微低头在她脸上扫视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窘迫的样子以及眼神的仓皇,远远超出语言所能表达的极限。
尚未搞清楚状况的赵军医来回看?了几圈,于晋晗也抱着手臂眼观鼻鼻观心,不明所以。
明明就是来换个药而已,这又?是在唱哪出?
几秒钟后,除了闻卿瑶,大家都齐刷刷看向了赵军医。
傅丞砚问道:“赵医生,你带闻小姐来干什么?”
“不是……这,这不赖我?吧?”赵军医扯出来个尽量看上去很无辜的笑容,“闻小姐一听你们中队的副队长受伤了,非要跟着我?来。”
闻卿瑶头皮发麻,硬声道:“赵医生,你明明说的是傅队长啊。”
赵军医:“啊,我?说的是警卫一中队的副队长啊。”
闻卿瑶简直要自闭了:“我?以为是这个傅队长……”
傅队长?
副队长?
傅正队长?
郑副队长?
回味咀嚼了片刻。
赵军医倏地恍悟过来。
“闻小姐,如果是傅队长,我?就直接说是你男朋友了……”
“……”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箭在弦上的尴尬,而更恐怖的是,这种尴尬是自己制造出来的,连一点预兆和铺垫都没有,直接把闻卿瑶尬了个里焦外嫩。
她努力镇定了一下,淡然自若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垂下眼,一本正经地说道:“郑副队长,您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说完,正转身,赵军医喊住她,“闻小姐。”
闻卿瑶硬着头皮停下脚步,头顶的阳光刺得都快睁不开眼了,也只能强迫自己回头。
赵军医指了指傅丞砚,“一会儿你的傅队长也要换药,你要看?吗?”
他刻意加重了“你的”,生怕闻卿瑶再听错。
傅丞砚身上的这处伤,闻卿瑶是知道的,上次机场爆炸,钝器外伤,砸得有些重。
她跑去联利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就在左胸口往下一寸。
闻卿瑶愣了一下,余光不留痕迹地瞥一眼傅丞砚,问道:“要脱衣服吗?”
“换药啊。”赵军医头也不抬:“当然要脱。”
闻卿瑶眨了眨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脱衣服当然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