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桑桑端着茶碗的手微微凝滞,碗中茶水因晃动倾了一些泼在桌案上,晕了一块水渍。
她慌乱的拿起帕子擦拭案上的水泽,咬了咬朱唇,半盏茶的功夫后,她才含糊其辞的说:“我那意中人,他是……”
可她还是磕磕绊绊的,话到唇边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温若庭倒也不逼她,只说:“不愿说便罢了,日头尚早咱们再去逛逛吧。”
曲桑桑落寞的颔首。
一路上曲桑桑都心不在焉的,兀自责怪自己胆怯不敢表明心意。
越想她心里越憋闷,连走在温若庭身后都不自知。
走在前头的温若庭骤然停步,曲桑桑避之不及撞到了男人挺阔的后背,她低吟了声,揉着发疼的额。
温若庭转过身失笑:“天色已晚,画舫差不多也要开了,咱们不如去画舫坐坐?”
曲桑桑默不作声算是应了。
曲桑桑到底因何闭口不提那意中人的事,温若庭实在好奇。
但他知道他不能逼她,不过无妨他会等的,等她愿意吐露心意。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月映缭绕处三四艘画舫在粼粼湖水上摇曳荡起涟漪。
两人行至渡口,画舫稳稳的停靠在一旁还未驶离,船艄的杆棋随清风起舞,踏入画舫丝竹之声悠扬悦耳倾泻出船舱。
曲桑桑走在前头掀开珠帘进入舫内,依旧挑了临窗的位子坐下,她闷闷不乐的揭开面纱,豪爽的端起案上摆的酒壶斟酒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似是不知疲倦。
其实她不善饮酒,往日在宴上都只能浅浅酌一口,画舫里的酒水都是烈酒,是供以文人骚客寻欢作乐用的。
温若庭蹙眉欲要夺过曲桑桑手中清酒,曲桑桑却是偏过身子躲开了温若庭,她大口的喝着酒壶里的琼浆,许是饮的多了她身上不觉燥热起来。
她娭光迷离朱颜酡红,瞧着已是吃醉了酒。
温若庭顺势夺走空了的酒壶搁在一旁,曲桑桑身子微晃摇摇欲坠的倚靠在他身上,他单手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稳住她的身子。
今日温若庭穿的是淡青色的锦袍,显得他温润如玉风采儒雅,坐在画舫轩窗里一抹月光若皎纱覆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醉意阑珊的曲桑桑伸出作恶的小手,抚上温若庭那张清隽的脸,“庭哥哥,你生的真好看。”
面颊像是燃起了火,温若庭的眸也升起了点点火苗,他沙哑的说道:“桑桑,起来。”
曲桑桑迷迷糊糊的,她眨了眨清眸,痴痴地笑:“庭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的意中人啊。”
“是你啊。”
仅仅三个字,入耳便让他深深纂刻进心里。
男人神色微僵,他隐忍住心头躁动,再次问道:“桑桑,你再说一遍。”
曲桑桑被禁锢在男人的怀里,体内的燥热难耐让她嘟囔道:“不说!不说!”
见小姑娘闹起了脾气,温若庭倒也不急,他软声哄道:“乖桑桑,再跟庭哥哥说一遍,你的意中人是谁?”
“唔,我的意中人,是庭哥哥。”酒醉的少女呓语,她靠在男人的胸膛像猫儿似的蹭着。
少女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他,他身子绷得僵直,他并非柳下惠但也晓得不该乘人之危。
他只能怜爱的揉了揉少女凌乱的墨发,少女微微抬起潋着淡淡水雾的清眸与他对视:“庭哥哥,你娶我好不好。”